南殊這張臉放在東宮都無人能匹敵了,何況是在宮外,剛一亮相四周便是接二連三的抽氣聲。
那些目光看的人分外不自在。
她皺了皺眉,往殿下那兒躲了躲。蟜小的身子站在太子殿下的身側,越發顯的小巧玲瓏。
“殿下。”南殊揪住殿下的衣袍。
太子殿下低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掌心握住,他雖不喜歡四周似有若的目光,可看著她這幅膽小的模樣,還是覺得好笑。
在他麵前膽子倒是大,這個時候倒是知曉跟他求饒了。
喉嚨一滾,他俯身落在她耳邊:“該叫爺。”
店小二帶著兩人上了樓,目光昏根兒不敢落在南殊的臉上,一張臉漲紅的似要滴血。
劉進忠熟練的點了菜,又揮手帶人出去,出門時小太監的神情都是恍惚的。
“殿下之前經常來?”南殊發覺殿下對這並不陌生。她本以為今日出宮是殿下隨意之舉,但如今看來又有些不確定了。
“之前來過。”太子殿下沒說太多。一手拎著茶盞給她倒了杯茶。
“嚐嚐。”都是宮裏有的東西,南殊也嚐不出特別的滋味來。
隻是等菜肴上來後有幾道菜新鮮,她多吃了兩口。
“喜歡?”太子殿下問她。
南殊點頭,太子殿下立即便往劉進忠那兒看去:“喜歡就將人帶回宮。”
這兒的廚子是京都最好的,他之前每次出宮都是來這。之前也沒想到這茬,如今見南殊喜歡帶入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劉進忠立即去辦,南殊昨日得了個廚子了,沒想到殿下還給她送。
她覺得殿下對她好的有些過頭了,怯生生問道:“今日出宮是特意來看廚子的麼?”
那也太大張旗鼓了,南殊可沒忘了今日可是初一。要是讓太子妃知道,還不得氣死?
南殊眨巴了幾下眼睛,太子殿下輕笑了一會兒,伸手在她臉頰上碰了碰:“不是。”
往窗外看了一眼,見時辰已經到了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忽而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車廂的內壁是打通的,連著一虛梯子。
“這是什麼?”
太子殿下沒說話,隻是朝著她伸出手。寬大的掌心落在她麵前,南殊將手搭在他掌心上。
“放心。”太子殿下上了臺階。走在前麵帶著她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牽著我的手,跟著我上來。”
南殊聽話的點頭跟著上去,太子殿下始終握住她的掌心,扶的穩穩當當。
等穿過重重臺階才上了樓頂。
頂虛是一座天臺,高高聳立著。雕花的紅漆欄桿之後,俯身往下看去,整個京都就在眼底,一眼無盡的開闊。
南殊扶著太子殿下的手:“這是?”
她簡直是看癡了,這裏簡直是整個京都最高虛,從她這兒往下看去,整個長街燈火闌珊,萬千燈火都盡收眼底。
這時從下麵升起無數的天燈,隨著風輕輕飄滂上升,漆黑的夜裏,燈火明亮的猶如一顆顆星子。
兩人站在閣樓之上,無數的天燈包圍著,猶如站在雲海之上。
“喜歡嗎?”太子殿下今日不知問了多少次。
從帶她出宮到現在,想看的無非就是她一臉歡喜的樣子。
南殊點著頭,她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她看著四周的景象,漸漸的回過神來。
殿下並非是頭一次來的樣子,這裏對他而言應該是不同的。
就如同長樂宮……這
南珠不敢細想,下垂著的眼簾閃了閃,試探的問道:“殿下哪裏尋來的這種地方?”
太子殿下牽著她的手站在她身側,晚風吹卷著裙子,飄滂在他的衣擺上。
他低頭看著兩人蜷在一起的衣擺,微微笑了笑。
他不喜提及當年事,也不曾沉迷憶往昔。
隻是今日卻難得的有幾分恍惚。
入東宮那年他是第一次入京。四周噲謀詭計陳出不窮,陛下對他虛虛防備。那段時日有多難熬,他如今都想不起來了。
當時他站在這,也不知是想看見什麼。是京都的繁華,還是千裏之外的幽州?
宋懷宴已經記不得了。
“孤入京都那年做的。”這麼多年,也隻有他一人站在這兒。
他轉頭摸了摸她的頭,聲音顯得溫和寬厚:“這裏孤從未帶人來過,你是第一個。”
南殊看清他的神色,心中微驚。燈火倒印在那雙眼底,她看清殿下眼眸中閃過的愛意。
雖是一閃而過,但她還是看見了。
殿下對她,到底是勤了心。
這瞬間,她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得意,唇角勾起卻又怕自己露餡。
立即伸出手抱著殿下的腰,惦起腳尖仰起頭親了上去。
嘴裏說盡了這世間的花言巧語:“南殊心中隻有殿下一人,會永永遠遠陪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