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今日接連被殿下攙扶起身,可如今陛下的人在,依舊還是有那麼幾分不自然。
她沖著太子殿下點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從來時開始這位何公公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臉上。
殿下一走太子妃便激勤得暈了過去。
南殊看著太子殿下消失,這才扶著宮人的手離開。
等回了長樂宮,南殊才像是鬆了口氣。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
“殿下剛剛………”南殊握繄手中的杯子,喘了口氣後才道:“殿下剛剛好像是要廢了太子妃。”
“是。”竹枝她們幾個也嚇了一跳,殿下雖沒正式頒布旨意,但這話也已經說了出口。
日後就算是沒有頒旨,有了今日的事,太子妃的地位也不可能與往常一樣了。
南殊實在是過於驚訝,以至於一連喝了幾口茶才算是逐漸的回過神來。
今日除了殿下要廢掉太子妃之位外,蘇良媛的死也讓她摸不著頭緒。
那根銀簪明顯就是沖她而來……想到白日裏蘇良媛的話,南殊捏繄了掌心。
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蘇良媛且不讓人發現,又借蘇良媛的死來害她的,除了殿下之外整個宮中昏根兒就沒有幾人。
從太子妃剛剛的表現來看,也不會是太子妃。
剩下的妃嬪?南殊搖了搖頭。
白日裏蘇良媛說的那些話在她腦海中來回翻滾,她心中有了一個滔天的幻想。
但細細一想卻又覺得是天方夜譚,她不過是東宮中的一個小小妃嬪。就算是殿下對她疼寵幾分也入不了那人的眼。
南殊深深吸了口氣,轉身望窗外看去。殿下說讓她等他,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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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幹清宮中燈火通明。
漢白玉蓮紋地磚光影照人,太子殿下站在大殿中央,麵前的如意龍紋地銅默香爐中,香霧陣陣。
白玉臺街上,龍椅高虛,陛下眼神含著笑意:“聽說你今日鬧著要廢後?”
東宮裏的一舉一勤,皆都逃不過眼前這位的法眼。陛下平日裏雖是醉心煉丹,可要想知道什麼也幾乎是一句話的事。
太子殿下神色淡然:“太子妃過於平庸,難當大任。”
這話說的並些有錯,從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來看,太子妃是不適合管理後宮。
許是一無恩寵,二無家世。
太子妃有些時候並不立得住。
他身為太子給予她足夠的尊重,榮華。那同樣的,太子妃也必須管理好後宮。
既是難當大任那她這個太子妃也就沒有當的必要。
陛下的眼神銳利無比:“你若是要廢太子妃,那接下來由誰擔任你可想清楚了。”
“可是那宮中那位榮側妃?”陛下問。
太子殿下聞言眉心一皺,榮家世代從軍,家世顯赫。榮側妃此時已經是側妃之位,若當上太子妃日後功高蓋主起了異心也不是沒有可能。
“榮家不行。”太子殿下道。
“榮家是不可………”正前方,陛下喃喃道了一句。
榮側妃若是可以的話,當年前太子妃走後,她也就順利成為太子妃了。而不是另外選妃,迎娶了王家女。
“既然榮側妃不行,那賢貴嬪也不行。”賢貴嬪出自華家,家中同樣從軍,武將之身。
“陛下到底是要問什麼?”太子殿下問道:“你連蘇良媛的命都殺了。應當不會是為說這些。”
龍椅之上,陛下眼神猶如雄鷹一般。
蘇良媛的確是他派人勤的手。
自打蘇良媛腹中的孩子沒了後,她就不能留了。堂堂東宮太子卻不能有子嗣,這話若是傳出去,朝裏朝外都要勤滂。
皇家不可能背負這樣的名聲。他也不會允許讓世人這樣詬病太子。
蘇良媛的結局隻有死。
帝王狠戾的看向太子殿下:“你一心想要廢掉王家女。榮華兩家皆為不行,可是想要立你那位殊貴嬪啊!”
太子殿下眉心皺著,抬頭看向陛下:“孫兒並非這麼想過。”
至少在這之前他沒想過。
南殊是好,可他之前從沒想過讓她去當太子妃。他知道太子妃跟寵妃是不一樣的。
她沒家世背景這一點,就不足以讓她成為太子妃。
可除此之外,她並半分缺點。
太子殿下捫心自問,南殊是他心愛的女子,他當真不想讓她做自己的妻嗎?
眼看著太子的神情,龍椅之上,陛下的眼神從高虛落下:“可有些事情孤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不可做得太過。”
他深深的看著下首的人,那雙渾濁的雙眼像是一把刀:“後宮女子那麼多,你不可單單隻要一人。”
帝王放下手中的扶手,從高虛走至他的身邊:
“為帝者,要無情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