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個一個月中, 參與了術師狩獵計劃的幾位神明都遵守著誓約,在固定的職責範圍內采取了較為隱蔽的行動。
這段時間內,緣本拿著宇迦交予的術式卷軸每天拜訪菅原道真的神社, 如果不是擔心學神的身體撐不住,他或許一天內就能將術式全部試一遍。就這樣每天一次, 嚐試了數天後終於找到了能夠突破術師所下禁言限製的上古術式,藤崎浩人從高天原上偷學來的術式到底還是比不上神治時代的神明們家中的收藏。
緣本在得到菅原道真的同意後,毫不留情地攪亂了斯喻的神誌, 獲取到了更詳細的信息——斯喻的“役”之名, 正是被他稱作父親的藤崎浩人所賜予,而賜名的方式並不是常規的神明賜予, 而是間接通過黃泉之語給予了他名字。隻是可惜, 藤崎浩人非常謹慎, 沒有告訴斯喻這個可以隨手丟棄的工具他真正的姓名。
而被攪亂神誌的斯喻也變得癡傻, 向緣本確認完沒有別的可挖的價值後,被“恙”逼出了滿頭大汗的菅原道真顫抖著手指向斯喻。
“斯, ”篆文的“斯”字從失去了思考能力而跪伏在地的斯喻身上浮起,“斯器, 我現在解放你, 你可以回術師身邊了。”
菅原道真曾經解放過許多神器, 對這樣的操作熟稔到了解放完就能立即回複元氣, “呼,一身輕鬆, 善也,我們家的小姑娘們總算不用害怕他了。”
緣本接過梅雨遞來的繩索, 將役的手腳捆住, 他現在和菅原道真沒了關係, 對待起來就可以隨意些,“他平時表現得很可怕嗎?”
梅雨無奈地說道:“經常趴在門上自說自話,給他送飯的孩子還會被他突然脫衣服故意嚇一跳,要不是事關緊要公早就將他逐出了。”
聽到梅雨的訴說,緣本下意識用力一收繩結,已然癡呆的役被勒地發出一聲痛叫,“我明白了會把他丟遠一些的,學神大人,我要向您轉達一個消息。”
“嗯,你說。梅雨是我的道司,她在沒問題。”
“前幾日宇迦大人委托了夜鬥神調查藤崎浩人的據點,雖然任務還未完成,但是已經得到了術師是夜鬥神的父親的確切消息。”
菅原道真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夜鬥他是什麼反應?臭小子那麼多年了都沒有和我說過。”
“很受打擊,一開始他不想說,但是在宇迦大人的逼問下承認了,還將自己內心的煩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術師他,在昨日襲擊了夜鬥神的信徒。”
緣本看著菅原道真越發嚴肅的臉,講述起了發生在前一日的事——
高天原上宇迦停下了神器們的日常事務,將它們分給了神使代為執行,自己帶著其他神器在惠比壽家翻看著整理出來還未細查的資料。惠比壽家的神器將這部分文件按日期做出了整理,他們來時選擇了從最早的記錄看起,一邊根據惠比壽的思路走,一邊往列出其中還未驗證的地方。
因為人比較多,資料室專門清出了一片空地簡單地布置了一番讓他們能夠有更大麵積施展。
鬆本拿著手裏的卷軸有些震驚地喊道:“最早的記錄竟然是在室町時代,太厲害了吧?”
杏本從景本的手中接過遞給他新的手冊,“這意味著惠比壽大人已經獨自在這條路上走了幾百年了。”
覓本手中是一本試驗次數的記錄,他在抄錄每一次試驗中出現的特別之處,“好有毅力啊,惠比壽大人。”
景本將取空的托盤放在一旁,“而且每一代都能心無旁騖地堅持這項試驗,這種隻為人而想的思維……”
夏本今天不用料理田地,查資料對他來說無疑是休息了,他盤腿坐著,手裏是一隻卷軸,大腿上攤開了一本手記,將兩者中前後對應
的信息記錄下來。好在惠比壽是文係神明,保護資料這方麵做得很好,不然這些年份都能算是古籍的資料被他們這樣徒手翻閱恐怕要出事。“我倒是希望宇迦大人不要有這種心思。”
織本難得同意一次夏本的看法,“我也是,宇迦大人身上背負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緣本點頭讚同道:“正是,我們在這裏查找資料也是在為宇迦大人分憂,都仔細些看,知道了嗎?”
“好誒大哥——”
資料室開著一條縫的木門後,宇迦和惠比壽的腦袋一上一下疊著,看到神器們都在認真查找資料他們也就放心地離開了。
小心地合上資料室的門,惠比壽牽住宇迦的手帶他來到了會客室,在那裏等著他們的是帶著傷的夜鬥。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惠比壽家的醫生處理過了,並且身邊沒有跟著雪音,隻有他一個人來了惠比壽宅邸,他本來是先去的東浮島,好不容易爬上去又被告知宇迦來了惠比壽家,一番折騰後終於見到了宇迦,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