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了這件事後,反而讓他更為不解,藤崎浩人沒有對緣器使用“毒”的原因是什麼?寧願落於下風,甚至失敗被俘也不用能夠脫困的手段,是擔心暴露底牌嗎?
試圖理解術師的腦回路失敗,宇迦搖搖頭放棄思考這個問題。
“知曉生前……沒有妖化嗎?!”
惠比壽和夜鬥都被宇迦的說法嚇了一跳,他的神器目前有七個,算是大神中少見的沒有因為自身強大就收養一群神器的神明。
可即使隻有七個,每人都被喚醒記憶妖化一次,就意味著宇迦在換代的邊緣遊走了七次,這是何等頑強的生命力啊?而且他的神器現在還一切正常,名字都還在且精神狀態良好,這已經超出了正常神明們的認知範圍了。
“有妖化哦,但他們最後都撐了過來,麵對自己的過去,麵對那些遺憾,麵對死亡的痛苦,最後回到了我的身邊。”
“真厲害啊,他們也是,你也是,我之前被雪音刺傷的那次,那孩子光是長出妖魔的翅膀就把我折騰地夠嗆,你竟然能反複那麼多次……”夜鬥感歎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沒了聲音,他下意識想起了一個神器,那是他在幼年時期被引導犯下過的一次大錯。
“想起她了?”
回答宇迦的是夜鬥沉默的注視,“……”
“不是所有神器都能在迷霧中找回本心,與理智,但這也並非他們的錯,而是我們沒有做到拯救他們。夜鬥,你認為生前數十年與死後數百年,哪一邊更重要?”
夜鬥苦思了片刻後搖頭道“……我無法衡量這二者的重要性。”
“沒錯,人的情感無法用簡單的時間長短來衡量,神器的一切皆為心證,如何讓神器認識到過去已無法回頭,應當抓住現在與未來,讓他們理解世間並非隻有一條道路可以走,這才是我們作為主人應該做的。”
惠比壽遲疑道“這樣真的對嗎?我是說……從古至今,從來沒有神器觸碰了隱秘之事後還能健全地存活下來。”
“惠比壽,世間萬事並不是非黑即白。難道隻有那位才是正確嗎?她就不會犯錯嗎?在我看來,她已經走在了錯誤的道路上。”
他的話落下後,夜鬥和惠比壽都難免陷入了沉默。
惠比壽是天津神,且久居高天原,在“天”的統治下呆的時間比宇迦要長許多,對“天”的服從早已成了難以改變的習慣,但是這次不一樣,他剛降生就得知了前任的自己被“天”的討伐隊蠻不講理地當眾處刑,在便有了些許逆反之心。
宇迦說“天”的錯誤時,惠比壽發覺自己下意識地想要點頭。
是啊,沒有審問,不聽辯詞就直接宣判死刑。“天”的統治下,高天原的諸神甚至不如人類,被看做渺小柔弱的人類尚且有一點點修補法典的進步之心,而他們的製度卻千萬年不變。
這個高天原,已經原地踏步很久了。
夜鬥便更隨性了,他誕生於人類的願望,從未在意過“天”的事,如果不是神社被承認後在高天原得到了一塊僅有兩坪的土地,他都要忘記還有“天”這回事了。
“咕咕——篤——”
“什麼聲音?”
“好像是玻璃那裏傳來的?”
三位神明麵麵相覷後又一致轉頭看向房間西側的窗戶,在會客室的窗外,有一隻信鴿急切地用喙敲擊著玻璃。
“啊,是兆麻送給我的智能機!”夜鬥說著起身去給鴿子開窗。
“……智能機?”
“雖然我用的是翻蓋機,但不意味著我不知道智能機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