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奶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政委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怎麼聽著,好像是找到孩子了?
那怎麼不帶回來呢?
又是在猶豫什麼呢?
周詩晴歎了一聲:“事件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得知啟啟不是咱家的孩子,就去平台縣調查了。那邊醫院也是積極配合調查,把當年的所有的檔案全部都調了出來。除去當年生男孩的人家,所有的女孩家裏,咱們都去過了,最後一個都不是。”
說到這裏,三兄弟都皺上了眉頭。
這事顯然不易辦。
“後來呢?那個枝枝又是怎麼回事?”蘇政委問。
周詩晴:“當時我們在最後一個村子,查無此人之後,都有些失望,這個時候遇上個村民,聽說我們在找三年前抱錯的孩子,就說到了她娘家那邊,有個孩子是抱來的,問我們要不要去問問。那個枝枝就是那家的。”
蘇政委:“那玉牌,血型,什麼情況?”
周詩晴:“那個孩子,是o型血,還是跟我一樣的陰型血,玉牌是她自己說的,就是咱們丟失的那塊,就連一角磕破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蘇奶奶:“我就說枝枝是的,你爸,你媳婦,都說不是。非要扯什麼親子技術。要是能有這樣的技術,咱還等什麼?卻又說目前國內沒有,要到國外去做,國外怎麼去?你爸剛平反,這是要把咱又往死路逼嗎?”
大家的呼吸一緊,凡是牽扯到國外的話題,都是極敏感的。
“衛國你說說,我說的對嗎?枝枝身上不是一樣巧合,是有三樣,她還跟我長得很像,孫女肖奶,這不就是咱家的嗎?我想把人帶回來,你爸,你媳婦偏偏不同意,真是要急死人了。”
蘇政委卻不說話,他知道妻子不願意把人帶回來,肯定是發現了哪裏不對。
就連老爺子都這麼認為,那絕對是這個孩子有問題。
所以他並沒有讚同老媽的意思。
他是這個想法,兩個弟弟也是。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還在軍中摔打這麼多年,又是在這樣特殊的年代,經曆過悲歡離合,就更不會被表麵的東西影響到。
“媽,這件事情,我讚同爸和大嫂。這不是小事,咱們不能因為有這麼多巧合,就認定了她是蘇家的孩子。就像大嫂說的,萬一不是呢?難道我們還能夠再承受一次找錯孩子的痛苦?”蘇衛民道。
蘇衛軍也道:“如果找錯了,又因為血型,相貌,都能對上,就放棄了尋找真正的孩子,那我的侄女不就永遠無法跟自己的父母相認了?那才是真的可悲。”
她又對三個兒子道:“衛國,衛軍,衛民,你們說說,我說得對,還是你們爸說的對?”
三個兒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是蘇衛國道:“媽,這事確實不能草率,咱們已經認錯了一個啟啟,難道再去認錯另一個孩子?孩子的事,咱要重視,可不能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轍了。
蘇奶奶氣呼呼道:“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蘇衛國:“媽,這件事情我不是很了解,我隻是聽你們說,分析的結果。是,這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了,這麼多的巧合之下,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如果除去有人用心欺騙的結果,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真實。但是媽,這不是買一樣東西,不好了,可以退。這是認親,容不得我們出錯。爸和詩晴想的沒有錯,我們情願晚一點跟孩子相認,也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都調查清楚,不能因為巧合,就認準了不是?“
蘇奶奶也知道這個理,就是想到,孫女就在眼前,他們卻不能相認。每一次看到孩子那雙失望的眼睛,她就打心眼裏難受。
如果這是自己的孫女,最後結果證實她的猜測是對的,孩子認回來了,將來孩子每想到當年的事情,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在心裏埋怨他們這些親人呢?他們已經把她丟失三年多了,卻在臨了,還要去調查所謂的真相,把時間耽擱了,讓孩子白受煎熬?
蘇奶奶的心裏是矛盾。
即想同意丈夫,兒子媳婦的想法,但是每一回想到唐枝,她的心理就特別的難受。
好像這樣做,就是天地不容,就是跟老天作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想法,總之心裏一個很強烈的欲望,一定要把唐枝認回來。
蘇一蘇三也同樣道:“媽,大哥大嫂說得對,這件事情太大了,我們不能因為一點點的證據,就斷定了事情的真相。就像你說的,太多巧合了,但如果這真的隻是巧合呢?或是有人蓄意呢?”
蘇奶奶反駁:“就這麼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怎麼蓄意?她知道什麼?”
蘇衛軍:“媽,你也說了,她隻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那如果大人呢?大人教她呢?”
蘇奶奶蹙眉:“你是說是唐家那老兩口子?是孩子的父母?”
這……也有可能。
這時,蘇老爺子說話了:“這件事情確實有諸多的疑點。當時我跟唐家那個老漢聊了聊,這個看似老實的厚道老農,實則心思慎密。但依然逃不過我的雙眼,他似有隱瞞。”
當時他找了唐老頭好幾次,聊家庭,聊收成,聊三年前的一係列,從中覺察出來,這老頭絕對不像表麵看著的那麼老實。
“唐枝那對父母,也不是好對付,她媽看似大大咧咧,但一雙眼睛咕滴滴地轉,當時對我著我說話的時候,一點破綻也沒有,不像這個性子該有的,倒像是商量好的。”周詩晴也接著說。
太沒有破綻,反而就是破綻。
不出錯,反而就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