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夏天,穆濤租房處當地派出所要求所有的租房者到派出所登記,可疑人員要接受檢查。這個消息可嚇壞了他,他沒有任何證件,又是被追逃的對象。怎麼辦呢?他非常慌張,甚至想到了搬走。可就在躊躇之時,他在路上揀到了一個皮包,裏麵有三張男子的身份證,其中有一個人和他長得特別像,隻是年齡比他大幾歲。而他這兩年,由於精神緊張,再加上不加修飾,看上去也老了很多。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這張身份證就是他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非常高興。有了這張身證,他還用等著當地派出所的審查嗎?他可以滿世界地走了。此時,他已經不叫穆濤了,他叫身份證上的名字:張林。
揣著這張揀來的身份證,他離開通化,蹬上了南行列車,來到了北京。下了車,他住到了站前一家旅店裏。北京的治安管理非常嚴格,這天晚上,他兩次被叫起來核實身份。當他把假身份證遞給警察時,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警察問他:“你抖什麼?”
他說:“我冷。”
警察仔細看著身份證,沒有發現任何疑點。雖然這一夜他過得心驚膽戰,但是,他也由此高興起來,警察都沒看出身份證的破綻,他以後就可以大膽地使用了。這樣,他就用這張身份證就在北京和天津兩地來回閑逛,一年來的時間沒有固定的住處。這時,他的十多萬贓款已經花得所剩無幾了,他必須找到一個能賺錢的活計。
1997年夏天,他帶著衣兜裏僅有的兩千元錢到了內蒙古伊克昭盟,那裏自然環境差,氣候幹燥。是內蒙古特大型開發區,勞動力奇缺。到了那裏,穆濤先租了一間房子,一個院子住了十來戶人家。在那裏,他不停地變換工作,惟恐露出一絲馬腳。他先後幹過好幾種力工活兒,搬磚、維修樓房上下水道、爬上樓頂燙瀝青、燒鍋爐、裝卸炸藥、到集市上賣菜……工作的辛苦和生活的孤獨,使他心情一直處於低落狀態,他不知道這種隱姓埋名的日子要過到哪天才是個頭,但是,又沒有勇氣去投案自首,苟且偷生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
2000年,他又做起了收皮子的買賣,到周邊的偏遠村寨走家串戶收羊皮,十幾元收的一塊皮子,到縣裏能賣上百元,利潤可觀。11月的一天,他到內蒙古清水河縣小缸房鄉大火盤村收皮子,一個當地的叫曹四的老人家裏有兩塊羊皮,他出價12元,老人不賣,非要15元不可。買賣沒有成交,臨走時,穆濤留下了地址,說等他想賣的時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