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緊閉的麵包坊前停著一輛馬車。
黑漆楠木製成的馬車身,窗門鏤空,邊角嵌著精巧的銅飾。
馬車掛著的燈光線微暗,站在一旁的青年大半身子都陷在黑暗中。
夜風毫不示弱地與月色較勁,天空中看不見一顆星星。
肖淮舟陰著臉色整理袖口,整張臉溫柔盡失,與慈因同色的黑發打理得飄逸優雅。
他一身嶄新筆挺的燕尾服,西裝褲腳整齊地垂落在鞋麵。
這是裁縫臨時加工趕製出來的管家服,肖淮舟滿心歡喜的想要讓慈因第一個看見。
卻見不過晚上七點,小公爵就穿戴整齊地出了莊園,獨自一人叫了馬車來到弗欄街。
卡洛斯住在這裏。
肖淮舟知道。
從外麵看去,木屋裏依舊暗著燈,但屋裏卻在床頭點了盞矮燈。
淺黃的光線照亮了床頭的情景。
一雙茶色的眸子裏映著光暈,驚恐不安地大睜著,薔薇花瓣一般的紅唇被不知道從哪來的白手套堵著。
男人唇形偏薄,長直的眼睫在燈光下描了一圈金線,眼窩深邃,鼻梁與眉骨立體而富有男性魅力。
慈因與他對視著,眼尾可愛的緋色宛如碾碎了櫻桃似的,腮幫子小鬆鼠般鼓起來,唇珠殷紅又軟豔。
吞咽不下去的津液從唇角滲出來,劃過下頜線,浸濕了枕頭。
卡洛斯壓在身上,酒氣濃烈地從四麵八方向慈因進攻。
“慈因,我不想隻在夢裏見到你。”
他看起來委屈又生氣,握著慈因玉白的小手啄吻。
少年的手指細細長長的,淡青的血管隱在那柔軟的皮膚下。
手掌顫抖著被人握在手裏,與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壓蹭著,輕易能看出是位養尊處優的人兒。
幾個染著淡粉的指關節上綴著牙印,連指節內側都被充滿占有欲地啃吻出玫色。
慈因很想說這並不是夢,但鼻尖微醺濃鬱的酒味引得人意識纏綿混亂。
他隻能睜大那雙微圓鈍無辜的眼眸,瀅著一片蒙蒙水霧,似勾引似蠱惑,更激起他人無邊的侵占欲。
卡洛斯半斂下眼眸,舔了舔慈因被撐滿的紅唇,嗓音暗啞微沉:
“對我沒興趣了?他做了什麼?”
又喜歡別人了,所以再也沒來見過他。
可能還以同樣誘人的姿態麵對過另一個男人。
雪白柔軟的粉腮,細嫩緋紅的唇瓣或許不隻屬於卡洛斯。
之前在莊園裏的時候,慈因就表現得對肖淮舟勢在必得,拋出橄欖枝向他示愛,甚至不惜下藥讓肖淮舟上門。
卡洛斯的問話得不到回答。
就仿佛是麵包坊的梅洛爾夫人心裏遐想的那樣。
卡洛斯是被小公爵養在外麵的情人,在焦心等待了小公爵兩天後寂寞不甘,傷心地買醉發泄。
還以為在醉意中夢見了自己的日思夜想,卡洛斯肆意地正對著人上下其手。
慈因眼裏的無助情緒幾乎要化為實質,敞著領口被人觸碰著胸前細嫩的皮膚,腰間的衣服也往上掀開。
細細一截瑩白的腰肢在深色的粗布床單上扭動,躲避著那隻大手湊近的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