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那拽樣,用他二哥的話來說就是:“看到了就想踹兩腳。”
整個大院都被他謔謔過,誰能想到溫文爾雅的陸政委有個這樣的混賬兒子。
踢球砸玻璃、堵煙囪、揭瓦漏雨,這些事他都幹過,因為小時候經常跟著軍區裏的年輕戰士一起玩,還跑馬什麼的,非常調皮。
蘇娉聽完他的話,再看看他現在這總是笑吟吟的模樣,確實想象不出來冷著一張臉鼻孔朝天的小陸長風是什麼樣子。
“其實你現在有時候也挺欠揍的。”她誠懇道。
男人隻是哼笑一聲。
他們下樓的時候家裏沒人,陸曦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見他拎著兩個行李袋直接往門外走,蘇娉心裏有些不安:“要不要等爸媽回來跟他們說一聲。”
“不用,有陸曦帶句話就行了,家裏的人都是來去匆匆,習慣了。”陸長風說:“現在食堂沒有車去火車站,我們得自己走一段路,你能行嗎?”
“……我沒事。”麵對他促狹的打量,她紅著臉:“已經過了一天了,能走。”
“行,”男人下巴微抬,“你走前麵,我跟著你。”
陸長風要去的戰友家比林江那裏還遠一點,大概是傍晚五點多到的,也坐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火車。
秋天的西北沒有冬天的荒涼,到處金黃一片,看起來就格外漂亮。
蘇娉這一路上都側頭看著車窗外欣賞景色,他們買的是硬座,陸長風坐在她旁邊,哈欠連天。
到了目的地後,男人提著行李,示意道:“跟緊我。”她點點頭,挽著男人的胳膊。
在生產隊接到從軍區發來的電報,盛仞在火車站門口翹首以盼。
直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才揮手:“長風,這兒!”
陸長風看到他也露出笑臉,對旁邊的妻子說:“就是他,盛仞。以前和我一起在東城軍區並肩作戰過的戰友,大哥也認識他。”
蘇娉乖巧地跟在男人身邊,等到了近前,互相打招呼。
“你都沒有跟我說你結婚了,不然我肯定是要去的。”盛仞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三年沒見了。”
“這不回去之前想著來看看你嗎,我們在南城扯的證,太遠了,就沒叫你。”陸長風給妻子使了個眼色。
蘇娉會意:“不好意思盛大哥,我在南城長大,所以在那辦的婚事,沒有回西北辦。”
“沒事沒事,反正我準備好了份子錢。”盛仞揮揮手,毫不在意道:“長風,弟妹,咱們邊走邊說,你嫂子在家做飯,回去就能吃了。”
說著,他還要接過陸長風手裏的行李袋,陸長風也沒有推脫,給了他一個。
“謝了啊兄弟。”
“客氣,咱倆誰跟誰。”
走了一段距離,蘇娉才發現,他右腳有點跛。
應該就是戰場上受的傷。
知道蘇娉是沈元白的妹妹後,盛仞和她說話的語氣明顯親切了一些,戰友的媳婦是戰友的媳婦,但是戰友的妹妹是大家夥的妹妹。
“剛來西北是不是不太習慣?這邊風沙大,特別是我這邊,挨著大漠,每天時不時卷來一陣塵沙。”
“南城是個好地方,水土養人,我們這兒就太粗糙了些。”
“還好,西北很遼闊,也很壯麗。”蘇娉看了眼旁邊高大的男人,溫聲道:“我很喜歡。”
陸長風眉梢微挑,含笑睇她。
火車站離盛仞家得有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距離,他是趕著牛車來的,速度快了不少。
蘇娉坐在後麵的板車上,聽陸長風和他聊天。
將近六點時,到了盛家。
陸長風扶著她下牛車,盛仞平時如果看到了會說一聲嬌氣,但這是戰友的妹妹和媳婦,感覺又不同了。
趙雲霞在屋子裏翹首以盼許久,聽到動靜趕緊從廚房出來,“盛哥,人接回來了嗎?”
嗓音嘹亮,一聽就精氣神十足。
“回來了。”盛仞對這夫妻倆說:“我先把牛還到大隊上去,你們進屋吃飯,不用等我。”
陸長風拿下板車上的行李袋,隨口應道:“行,早點回來。”
“知道。”
趙雲霞是盛仞的媳婦兒,比他小一歲,是以前老家給他定下的娃娃親。
她做事幹脆利索,跟蘇娉打過招呼後,帶著他們到廚房,“餓了吧?先吃飯,不用等盛哥。”
“謝謝嫂子。”蘇娉隨便看了一眼,這裏沒有通電,隻有一盞煤油燈在晃悠。
眼前的房子是土磚胚,茅草屋,灶也是自己砌的土灶。
灶邊整齊壘著劈好的柴,看起來幹淨整潔。
陸長風剛才跟著盛仞的大兒子去屋子裏放了行李袋,才往廚房這邊來。
見小姑娘眉眼帶笑和趙雲霞聊天,陸長風隨手拉了條椅子坐下,腿挨著她。
蘇娉神色未變,繼續和趙雲霞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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