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輕笑：“到時候再說，現在還早。”
“嗯，睡吧，明天上午還要去火車站。”
夏夏本來是和爺爺奶奶還有弟弟一起睡的，半夜迷迷糊糊爬下床，去衛生間噓噓完，抓著扶手往樓上走。
陸長風早就預料到了，樓梯間給她留了燈。
大半夜，有個軟乎乎的小團子擠到他們中間，陸長風歎了口氣。
看到躺下就入睡的女兒，他心想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
也不知道她身上怎麼這麼熱，他半天沒睡著，最後起身去拿了個電風扇過來。
上麵寫著西北電機廠的扇葉緩緩轉動，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蘇娉被這動靜吵醒，雙眼朦朧地抬頭看了他一下，陸長風搗鼓完風扇，又在床邊坐下。
倆人視線對上，眸光不約而同落在某個睡得香的小家夥身上，陸長風無奈道：“睡吧。”
第一天一大早吃了餃子，陸夫人把給他們準備的幹貨都帶好，本來還想送他們去火車站，蘇娉攔住了。
抱著孫子，陸夫人依依不舍道：“本來以為你們趁孩子放假可以多住幾天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回去。”
“以後我們有空就經常回來看看您和爸爸，”蘇娉笑著說：“夏夏和阿至放暑假，我們兩個人假期不長。”
“那不然夏夏和阿至留在這兒，開學前我再給你們送回去？”陸夫人越想越覺得可行，問懷裏的孫子：“阿至，你要不要跟爺爺奶奶多住一段時間？”
阿至下意識看向爸爸媽媽，陸
長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裏甚至是希望兒子答應的。
蘇娉微笑看著他，神色柔和，隻要兒子做出選擇她都會認同。
最後，他看向呲牙咧嘴咬牛肉幹的姐姐。
夏夏啃得滿手都是口水，也不知道為什麼牛肉幹這麼硬，咬都咬不動。
她還是喜歡媽媽做的牛肉幹，不是這種幹幹的，上麵撒了辣椒粉和香料。
看到弟弟眼也不眨望著自己，她想了一下，踮著腳想要伸手把牛肉幹送他嘴裏。
因為弟弟被奶奶抱在懷裏，身高懸殊太大，她實在沒有辦法。
這時陸長風把她撈起來，看好戲似地說：“想讓弟弟也嚐下牛肉幹？”
夏夏手上都是濕漉漉的口水，他這個親爹都嫌埋汰。
“是呀。”夏夏直接把牛肉幹塞過去，後知後覺道：“阿至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
阿至偏頭，避開沾滿口水的牛肉幹，在姐姐百思不得其解還帶著一點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問：“回家嗎？”
“回呀。”夏夏很容易帶偏思緒，她又收回手，猝不及防把牛肉幹遞到爸爸嘴邊，笑眯眯道：“我和祁肅說好了要給他帶東西，他肯定等急了。”
始料未及的陸長
風來不及躲開， 嘴巴蹭到牛肉幹， 差點把女兒扔出去。
蘇娉笑盈盈地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上午十點，火車駛動，兩個小家夥自己挨著窗戶坐，腦袋趴在窗上盯著外麵一閃而過的景色。
翠綠的草場一眼望不到邊際，再過一陣就是雪山湖泊村落。
蘇娉瞥見女兒震撼的神色，笑著說：“好看嗎？”
“好看！”小家夥毫不猶豫道。
“這就是我們夏夏和阿至的老家，也是爸爸長大的地方，”她看向男人，眉眼彎彎：“以後我們常來。”
陸長風眉梢微挑，狹長的鳳眼落了笑意-
五點半下任務，祁歸去食堂打飯。
他是空軍，但不是飛行員。
空軍是多兵種構成的戰略兵種，除了開飛機的飛行員還有很多，例如地空導彈兵，還有對空偵察警戒的雷達兵。
像陸灼剛開始入伍，就是去了負責機場跑道的場務連，用□□驅鳥。
祁歸就是導彈兵出身的。
拎著飯盒回去，一路上和熟悉的戰友們打招呼，他推門進了院子。
祁肅暑假沒有出去玩，也沒有看電視，就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看書。
蘇娉之前來過一趟，和陸長風一起帶女兒回去，她對祁歸說：“孩子有自己的世界，不要去強行打擾他。”
祁歸在得知軍區的心理醫療站是怎麼來的之後，認真的聽取了她的意見，也不會說讓兒子去外麵大院和其它的小朋友玩一下，而是隨他自己。
“祁肅。”上了樓，他敲門：“吃飯了。”
這兩天他發現一件事，兒子的房門竟然時常開著，延開一條縫。
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大概猜到了，他是在給誰留門。
祁肅收好書，放回屋內的書架，他往門外走。
一大一小的父子倆在門口對視，祁歸每次看到兒子這冷靜的目光，總有種和他是同齡人的感覺。
微不可察歎了口氣，他說：“吃飯吧。”
祁肅跟著他下了樓。
……
現在天氣好，而且不是在東城，沒有以前那麼遠的路程，蘇娉他們傍晚就回到了北城。
夏天就是晝長夜短，七八點還沒有完全天黑。
夏夏和阿至幫著提行李，姐弟倆共同拿著一個行李袋。
蘇娉誇了他們幾句，小家夥更加有勁了。
“走快點行不行小短腿。”陸長風在後麵說：“半天才走了兩米。”
夏夏氣呼呼地回頭，剛要說什也，就聽爸爸悠悠道：“餓了嗎？晚上去飯店吃。”
她頓時偃旗息鼓。
最了解她的還是陸長風，這父女倆除了長得不像，其它幾乎一模一樣。
每次陸長風都不用猜她在想什麼，代入一下自己就明白了。
一家四口在飯店點了三個菜，糖醋裏脊肉、土豆燉牛腩、還有一個豆角炒茄子。
夏夏很會用筷子，她的食量也隨了陸長風，比弟弟和媽媽吃得多，平時在家最大的碗是陸長風的，然後就是她。
陸長風取笑她的時候，她就梗著脖子替自己辯解：“我在長身體呢！”
阿至吃飯細嚼慢咽，和媽媽一樣。
吃完飯回去是八點，剛進了客廳放下行李袋，夏夏蹲下來打開拉鏈，把牛肉幹和酥糖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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