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逍遙樓(9)(1 / 3)

歌舞舉辦得十分隆重,百十名歌女在王府的戲樓裏載歌載舞。王府幾百人定定地圍住觀看,現在上場的是一名很滑稽的小醜,小醜靈巧地在舞女們身前身後穿梭著,閃展騰挪,腳步輕靈得如長了翅膀。能看出此人的功夫極好。不時有人輕聲喝彩,在這裏是沒有人大聲喧嘩的。

丁月華看到白玉堂身上背的那隻包袱,笑道:“你不能解下來嗎?”

白玉堂笑道:“不能。這裏邊裝的是某大人的前程,白玉堂一刻也不敢疏忽。”

丁月華又問道:“白玉堂,你如何到了這裏?”白玉堂盯著丁月華,突然長歎一聲:“丁姑娘,我不曾想過你就是展昭夫人。”他不再說,遠遠望著坐有襄陽王身邊的鍾濤,他心裏有些亂。一串哨子響在空中劃過,他仰頭一看,見幾隻鴿子從頭上飛過,鴿子一般晚上是不飛出的,除非是訓練有素的鴿子,他心念一動。

丁月華苦笑:“前番不曾以真情告知,還望海涵。”

白玉堂問:“不知丁姑娘何時到京城與展護衛完婚?”丁月華笑了:“這要問你了,你不是還要與展昭較量嗎?如果有了死傷,我怕是要另擇婆家了呢。”

白玉堂粲然一笑:“丁姑娘莫要誤會,我與展昭並無仇恨,如果不是當今聖上賜下的‘禦玉堂決不會與展護衛有什麼過節的。”

丁月華問:“這一個名字果真那樣重要嗎?白玉堂點點頭:“是的。”

丁月華長歎一聲:“你何苦要與展昭兩敗俱傷呢?玉堂兄,我敬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卻不想你心胸如此狹窄。”白玉堂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丁月華突然不再說話,她的目光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憂鬱。她呆呆地看著白玉堂,目光中一種熱力彌散出來。

白玉堂感覺自己心裏一陣急跳,他當然有些明白丁月華的目光。他把持了一下自己,笑道:“今天晚上的歌舞真好啊!”丁月華怔了一下:“哦,真是很好。”她微微朝白玉堂笑著。兩個人再也無話,呆呆地看著歌舞。

白玉堂禁不住側目看了一下丁月華落在雙肩上的那濃密烏黑的頭發,真像一匹黑色的綢緞。丁月華的微笑,使她的容貌更加美麗如仙,白玉堂有些把持不定了。他感覺自己心中的血在突突奔湧。

丁月華笑道:“你何不在襄陽府盤留幾日?”他笑道:“我邀了一個人在陷空島見麵,我要急著回去了。”他心中突然閃出一個雜念,他想起了東京城裏的顏査散。他委實有些擔心了。

丁月華一怔,笑道:“玉堂兄,這歌舞真是悶氣,我們何不到城外的山上去看看。”

白玉堂笑道:“我正有此意。如此秋高氣爽,正是遊山的時節,隻是這夜晚,你我孤男寡女……”

丁月華笑了:“你這人還真是迂啊。”就起身離座出去了。白玉堂笑笑,也起身跟了出去。

襄陽王府傍山而建,從北門出去,走不了幾步就上山了。閃閃的星空廣闊地展開了,四野在星空中顯得遼遠。山上是昏暗的,這昏暗的夜色使他們愈加親近了。二人走了幾步,丁月華腳下一滑,身子就靠在了白玉堂的身上。她的胸部起伏著,她凝望著昏暗的田野出神,暗夜裏快意的氣氛圍繞著她,她很想對白玉堂說些什麼,可她什麼也不說。白玉堂也沒有推開她,任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聞著她身上那種醉人心魄的氣息。

遠處的山穀中傳來親切的淙淙水聲,遠處有些如豆的燈火閃動。於是,大地和天空被這些如豆的燈火截然分開了。山腳下有螢火蟲撲上山來,白玉堂心情很亂,他一時生發出一個念頭,他很想在這麼一個靜靜的晚上,和自己愛著的這麼一個姑娘坐上一夜。

突然丁月華笑了起來,白玉堂被她笑得愣了。丁月華跳起來,向山下跑去,她的笑聲像一串清脆的響鈴向山下跳去了,白玉堂聽得美妙如仙,他欲跟下山去,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清醒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感覺擊中了他,他轉身朝相反的方向去了。那是剛剛在襄陽王府裏他看到的一群鴿子飛去的方向。

但是他剛剛跑了幾步,忽然聽到丁月華的呼救聲,聲音尖厲。白玉堂忍不住,轉身向呼救聲跑去,當他跑到山窪處,見丁月華被人綁在了樹上。幾個蒙麵人正在剝丁月華的衣服。白玉堂大喝一聲,就縱身過去,幾個蒙麵人就與白玉堂交上了手。幾個回合過去,那幾個蒙麵人處在了下風,其中一個打了一聲口哨,奪路而走,餘下的也跟著飛奔去了。

白玉堂感覺身後有些不適,但他來不及多想,縱身過去解救丁月華,他心頭卻是一亮,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他嘴上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忙把丁月華身上的繩子解開。丁月華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爽朗的月光下,白玉堂看到了丁月華粉頸處露出的內衣一角。

此時的白玉堂心中已經清醒如初。

月亮像一個銀盤。

白玉堂知道自己可能落進了一個別人事先設好的圈套裏了。他有些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是有人在背後安排好了的。

他現在已經無奈,看看背後那個包楸,並無異樣。但是白玉堂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

割袍斷義

顏査散已經被關了五天。

他被關在開封府的牢獄裏。雨墨住在開封府外的一家客棧裏,每天來開封府要求探望主人,開封府卻是不讓雨墨見顏査散。

顏查散沒有想到皇上宣他進宮隻是為了誘捕他。五天前,他進了東京,皇上卻沒有見他,他被安排在開封府的後院住了三天,再一天,開封府召他上堂。當他走上開封府的大堂時,幾個粗壯的武士已經準備好了枷鎖。顏查散皺眉,他認為自己掉進一個圈套中去了。他根本沒有見到皇上,就直接被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