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逍遙樓(17)(1 / 2)

展昭臉上出現了剛剛喝過一杯苦藥似的表情。他忍不住看了丁兆惠一眼,這莫非就是他多年來認定是知心知己的朋友嗎?丁兆惠深深地埋下頭去了。

白玉堂抱歉地對趙禎一笑:“也許我實在不該講這些,還請聖上恕罪。”

趙禎臉色微微發紅,他似乎大度地擺手道:“你講便是了。”

白玉堂淡淡一笑:“我的四個謎底講完了。你們相信哪一個呢?”

眾人一片沉默,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的背後竟有如此複雜的因果。他們用一種服氣的目光看著白玉堂。包拯有些擔心地看看趙禎,趙禎一言不發。趙爵歎了口氣:“白玉堂,你的確很聰明。”趙禎也笑了:“白玉堂果然很聰明。”

趙爵歎道:“但豈不知聰明便有聰明的壞處,古人雲:察見淵魚者不詳,智料隱匿者有殃。如果你把事情看得透徹,就不該說出來,寧可裝得糊塗一點才好。否則,你就要倒黴了啊。”

白玉堂點頭:“你說得很對。但是我還是要說出真相才好,我不能讓眾人都一直蒙在鼓裏。”

趙爵淡淡地說:“或者你有你的道理。”白玉堂笑了:“但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你如何起用花蝶這樣的惡賊?”

趙爵哈哈一笑:“白玉堂啊,在你看來,花蝶是惡賊,在我看來,他隻要聽話就是臣子。花蝶也是武林高手,在我看來與你一樣,隻是武功有所不同罷了。”

白玉堂點了一下頭:“不錯,小人有小人的用處。但用人必須首先是君子,否則你們就要狼狽為奸。尾巴總是藏不住的。如果你不起用花蝶這樣的人,我還不會這麼快就識破你的事情,你殺掉苗三爺和苗紅兒,嫁禍於花蝶,是想把我引向花蝶。但是我還是識破了。因為花蝶絕不會留下活口,你留下紅兒一口氣,讓她說出花蝶的名字,有些欲蓋彌彰了。再則花蝶始終在襄陽府,你讓他偷去相印,是想以此置包大人於死地。但是誰能從我身上解下那相印走呢?隻能是花蝶,但是,你忘了,他一出現,我必然要把事情與你聯係起來。我要感謝你為我準備的那一場歌舞,真是美妙極了。隻是我當時心情太壞了。你派去的花無缺把戲演得稍稍過了一些,不得不引起我的疑心。你派花蝶幾個輕功極高的人與我交手,企圖用假相印調換真相印,就是想置包大人於死地,至少要免去包大人的職務。但是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事先已經把相印掉了包,我身上那個相印實在是假的。真相印我當天夜裏就已經交給了苗三爺的朋友劉店主,劉店主也許就在當夜送回了開封府。我與包大人無有仇恨,我不想讓他為此事被人捉住把柄。”

趙爵點點頭,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心情很複雜,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透,會遇到白玉堂這樣一個對手,他苦笑了一下:“白玉堂,你是聰明過人啊。我實在應該在那山洞裏殺了你。我太輕視你了。你的確很聰明。”

白玉堂搖頭:“你實在太自信了,你真應該在山洞裏殺掉我。但是如果你殺了我,展昭歐陽春他們就會懷疑到你,自然就要告訴包大人。所以,你投鼠忌器,你出洞之後,還是指點他們救了我。你很聰明,而且過人。隻是,無論多麼周密的陰謀,也會有破綻,世界上本沒有天衣無縫的謀略,隻不過人們不習慣用心去想便是了。”

趙爵道:“好,你說得很好,你還要怎麼樣呢?”白玉堂歎道:“但我始終認為你不該殺苗三爺和苗紅兒還有白葉,他們都是無辜的好人。如此你我便不共戴天了。”

趙爵道:“你果真為苗氏父女和一個仆人便要與我為敵到底嗎?”

白玉堂點頭:“不錯,殺人償命,自古而然。苗三爺是我多年的朋友,紅兒是一個純情無辜的少女,而且被你們殺害的白葉還是我的仆人。我主仆二人多年,已經是摯友了。我今天要殺你,一命抵三命,已經很是便宜你了。”白玉堂不再說,他的淚水已經蒙住了眼睛,他又想起了與白葉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日子,真是再也不會有了。他心頭湧起一陣難堪的寂寞。趙爵冷笑一聲:“你殺得了我嗎?”

白玉堂正色道:“我今天可以與你做最後一賭。這一賭我當然是蠃定了。”

趙爵麵露凶狠之色:“白玉堂,你今天怕是要輸定了。”

趙禎突然喝道:“趙爵,你莫要再做蠢事。”

趙爵苦笑道:“皇上,我今日並非要與旁人過不去。我今天隻是要與白玉堂清算。你也看到了,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我二人現在已經勢同水火,不共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