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都說我獨攬大權,萬人之上,富貴無邊,其實個中辛苦和糾結隻有我自己知道。
那該死的正義感和道德感,讓我無法心安理得地做人上人,過那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把百姓都不當人的日子。
不論是當地方官的兩年,還是在朝廷的四年,我別說是休假了,連好好睡個囫圇覺,安安靜靜吃個飯都是奢望。
殫精竭慮,一分鍾恨不得當成兩分鍾用,有時候我在往返府邸和政事堂的馬車上,都要跟人商討或者聽人彙報一兩件事。
不過,我絕對不是或者不僅僅是世俗定義中的“清官”,更沒有什麼“聖母心”。
畢竟我的對手也沒有一個講武德的正派人士。
我都忘了自己被刺殺,被下毒未遂多少次。
但凡我有半點猶豫和不忍,墳頭的草都過膝蓋了。
所謂亂世用重典,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為了迅速恢複治安,我破格提拔了許多江湖人士,有些甚至是世俗人眼中的惡人。對於不肯回頭執意作惡的人,那就快刀斬亂麻,直接殺之。親屬藏匿且協同作惡,一並殺之。
為了查處貪官,我動用了不少非常規的調查和刑訊手段。一旦查實,絕沒有半點心軟,抄家和殺頭那都是最基本的處罰。
為了防止外敵眼紅大乾富足安樂,來趁火打劫,我在城中遍布眼線,抓到敢裏通外國的奸細或者意圖謀反叛亂的人就是滿門抄斬。
為了讓自己的政令能毫無阻礙的貫徹下去,避免年輕的女皇和迂腐的文官一時頭腦發暈,斷送了前麵改革好不容易得到的成果,我不惜壓製女皇的權力,打壓不聽指揮的同僚,讓人錯以為我想取女皇而代之。
為了保證大乾不被鴉片毒害,我對從敢販賣長壽膏的商人都是嚴厲打擊,殺一儆百。
所以,不管如何被人詬病凶殘狠毒,我都問心無愧。
我的獨斷專權,打壓異己,玩弄權術,都隻針對貪官昏官,土豪劣紳,毒販凶徒。
我的殘忍也隻對與百姓為敵的窮凶極惡的匪盜,酷吏。
對於大乾的百姓,我絕對是一個愛民如子,清正嚴明的好官。
我的腹黑也都用在了強民富國上,從沒有為自己或者親友謀利。
不然我也不會落得個孓然一身,兩袖清風。
外間傳言我奢靡放縱,結黨營私什麼的,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對我的汙蔑。
我的年俸和從稅賦裏抽調的每一個銅板,都被花在了百姓和國家最需要的地方!!
書童上前小聲說:“大人,天不早了,您該歇會兒了。”
楊業抬頭看了看外麵,原來外麵天色已經暗了。
為了防止宵小和叛賊作亂,他下令除了端午,中秋和除夕前後三天,其餘時候晚上一律實行宵禁。
他揉了揉酸脹的眉間,回答:“嗯,是該回去了。”
一路上,他按照慣例,打開車窗。
他的馬車特意做成最普通的款私,一來是節省,二來也是方便他不驚動任何人的,查看民情。
他從來不把官員送上來的報告作為唯一信息來源。
更多的,還是自己去基層看。
畢竟這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欺上瞞下太容易了。此刻街市的店鋪都關門了,街邊沒有露宿街頭挨餓受凍的人。
這至少說明京城裏的救濟所運轉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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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蓮兒把新科狀元李不任秘密傳進了宮。
片刻之後,李不任得意洋洋的拿著聖旨,帶著幾個齊蓮兒指派給他的侍衛,直奔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