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知會楊業一聲,讓楊業知道他的無奈,說不定就不怪罪他了呢。
況且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置才好。
楊業剛才在榻上看書看得睡著了。
這會兒戶部尚書來求見,他才起來,靠在榻上,盤腿坐著。
他這副副慵懶的樣子,讓戶部尚書覺得很陌生。
畢竟楊業平時見到他們要麼就淡淡的,要麼就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會兒的楊業更像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而不是腹黑狠辣的一代權臣。
尚書快哭了:我們水聲火熱,提心吊膽。您老人家倒是舒坦......
楊業問:“大人有何事?”
戶部尚書一指身後的叫人抬來的銀子:“大人,這是這個月賦稅的抽成。”
楊業微微點頭:“有勞了。”
戶部尚書欲言又止。
楊業說:“有話就說。”
尚書:“皇上親命李不任為戶部侍郎。”
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齊蓮兒的不講道理,又菜又愛玩,不聽勸隻喜歡別人無腦吹自己。
要是沒有我,齊蓮兒就是個妥妥的被佞臣圍繞,禍國殃民的昏君。
所以這會兒齊蓮兒捧李不任,我一點也不驚訝。
捧吧,使勁兒捧。
捧殺捧殺,捧得越高,捧得越快,死得越難看。
楊業淡淡地說:“嗯。”
“嗯”是什麼意思?!
你不管麼?
尚書生怕他沒聽明白,又說:“這個任命沒有經過吏部和您,戶部也沒有侍郎職位空缺。”
這等於是公然違反你定的規矩,跟直接跑你麵前來打你臉有什麼區別?
楊業還是淡淡的:“隨他去吧。他待不了兩天就會自己要離開。”
尚書又說:“我看他那意思,是還想幫我辦戶部的事。”
楊業看了他一眼:“是你糊塗了,還是我沒聽明白。他就算是戶部任命的侍郎,有侍郎的印信,那不也隻能辦侍郎的事。如何幫你辦事?作為侍郎,要辦事也要來請示你這個上司,你不同意,他就辦不了。若是他不經你同意就辦事,就是越權,不管辦錯還是辦對了,你該怎麼罰他就怎麼罰。”
更別說李不任連侍郎的印信都沒有。
他就算去批公文,有什麼用?
就算硬發下去,下麵的州縣也不會理。
啊。是。我是李不任那混蛋氣糊塗了......
尚書放下心來,開始例行向楊業彙報今日的工作。
楊業一上任就在京城顯眼之處,設了救濟所。
把所有災民按照籍貫姓名以戶為單位登記在冊,一人發一個小牌子,每日親自督辦布施粥水發放禦寒衣物。
願意回鄉耕種的,交回牌子,一次性發給路費和幹糧。
當時還有人反對,說這樣會滋生出好吃懶做,冒領錢糧之人。
楊業說:“能安居樂業,誰願意背井離鄉。”
再說想在他麵前冒領,幾乎不可能。
結果那年冬天一過完,大部分災民都返鄉了。
加上老天幫忙,次年春天風調雨順。
剩下的災民,也都在夏初回去種田了。
還真沒幾個是賴著白吃飯的人。
如今京城再難看到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災民。
救濟所卻一直開著。
城裏任何人因為窮困老弱,吃不上飯,都可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