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靜。
……
遊略就這麼孤身一人坐上了回京的火車。
這和他原先設想的不太一樣。
沒有太多的勸說跟辯駁,他很自然地選擇了尊重謝慈君的決定。
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走到第四個世界,經曆的第一次規劃滑鐵盧。
為此,他還難得地把那隻存在感不高的「治療係統」給召喚了出來。
不知道為何,從那抹照常平靜的電子音中,遊略竟然聽出了幾絲興奮。
——畢竟和謝慈君的平靜相比,它的平靜確實顯得不太合格。
“鑒於您佩戴的榮譽徽章,在麵臨治療阻礙之時,星獄確實可以提供糾導幫助,隻是需要您確認,這並非無償的幫助指導。”
列車的座椅靠背並不舒坦,遊略展了展肩膀:“所以這枚榮譽徽章有什麼用?”
“能夠增加您的素體魅力值。”
……行吧。
他決定不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既然徽章沒用,那之前抽到的那本技能書,我用它跟你換一個答案。”
腦內沉靜了片刻。
“您想知道什麼答案?”
“紀錄片裏沒拍到的,當年謝慈君被拐賣,除了人販子團夥外,事件中還有其他人插手的痕跡嗎?”
“您確定用《冷笑話大全》技能書換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你快點。”
“好的,請您稍等。”
係統似乎是在計算數據,許久都沒聽到回應。
直到列車又到了一個站,電子音才和廣播通報聲同時響起——
——“列車前方到站,東青站。”
——“沒有。很不幸地告訴您,謝慈君被拐事件,隻是因為不幸。”
……
-
一個人要有多不幸,才會在舟車勞頓好不容易到達寢室後,一推開門就聞到臭氣熏天的垃圾池味道?
遊略拖著行李站在門口,腳步遲疑:“廁所壞了?”
“遊略你回來了啊!”
正在擦球鞋的室友一躍而起,順便驚動了旁邊在打遊戲的室友,差點沒撞到身後正在嗦粉的室友。
簡直一團亂。
他湊過來:“聽說你要讀閻魔頭的研究生是不是?牛啊牛啊。想讀就算了竟然還真的能讀,不愧是學聖老遊。”
其實大學後發展道路廣泛,已經不再是所有人都盯著績點排名看了。
但遊略那手寫論文的事跡流傳太廣泛,大家都開玩笑地稱呼他為學聖。
對學習充滿神聖之心的那個聖。
當然,其他人或許還帶點酸溜溜的惡意,室友就純粹是調侃。
“還沒確定呢,別瞎說。”
遊略站在門口,又問了一遍:“廁所壞了?”
“額,不是,就禹奇思這小子死活非要在宿舍吃螺螄粉。他說是吃了你寄來的醬菜,讓他也想到了自己家鄉的粉,哭著喊著點了外賣,攔都攔不住。”
難怪。
一股廁所爆炸了的味。
遊略點點頭:“我帶了幾瓶醬菜過來,這次口味比較多,大家可以分著吃。”
“還是你記掛著老爺們!上次你寄來的那瓶醬瓜,全被我拿回家給我姥爺吃光了,這幾天早上喝白粥一直覺得沒滋沒味。”
物資豐盈的年代,大家口腹之欲也沒那麼重。
隻是遊略的醬菜真的做得好吃,口感鮮脆,開胃爽口,不鹹不齁。
尤其是配白粥饅頭時,滋味等級上升好幾個level。
室友追著問:“你這醬菜在哪買的?還是自己做的啊?我能跟你買點不?我姥爺特愛吃,我媽也說想買幾瓶。”
“等過段時間吧。”
遊略斟酌著解釋:“做醬菜的人最近比較忙,過段時間等她空了,我再幫你聯係。”
“行嘞。價錢不是問題,你讓他多做點,我們家人多,少說也得十來瓶。”
確定好貨源,對方就放心地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繼續擦球鞋。
正巧打遊戲的室友結束了一場排位賽,摘下耳機,跟遊略打招呼:“好久不見啊,保研人總算是回來了。”
遊略拒絕延伸這個話題,問他:“你那台舊筆記本賣出去了嗎?”
“沒呢。咋,你幫我找到買家了?”
“我想買。”
“說真的,我這可是跳樓甩賣價了,買來後嫌它遊戲不好打就沒用過幾次……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你的舊筆記本,賣給我好了,我有用。”
“你……你確定?”
對方驚疑不定:“我話說在前頭,那台電腦隻適合用一些辦公軟件什麼的,別說打遊戲了,就是寫個代碼運行起來都容易卡。”
“我應該就用來剪剪視頻。”
“剪視頻?剪什麼視頻?學習視頻嗎?”
“不是。”
他隨意地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撇:“到時候剪出來給你們看看。穰岑,你不是在b站有號,還會發解說開直播什麼的嗎,怎麼弄?教下我。”
“你……你要幹嘛?”
“當個up主。”
“……”
這一瞬間,寢室裏三位室友麵麵相覷,眼睛裏都浮現出四個大字:
遊略瘋了。
哦不對,應該是:
遊略瘋了吧?!
“……唉,我看不是遊略瘋了,是我瘋了。”
幾個星期後,穰岑失魂落魄地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這家夥怎麼連pr都學的那麼快?難道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這種東西?”
那天吃螺螄粉的禹奇思在旁好奇詢問:“遊略真打算當up主啊?”
“應該是真的。而且他剪輯上手賊快,剪得賊好,雖然說剪視頻這種事情吧,主要靠肝,但他這肝的過程,未免也太進展神速了。我才一周沒了解進度,那特效加得我一愣一愣的。”
“現在網上都找得到教程啦,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學聖遊啊。我們肝起來靠命,他肝那是常態,今天早上又五點多就起床去圖書館了,你說他一個保了研的人,還那麼拚命幹嘛?”
“他應該是去剪視頻。”
“不是,他真打算當up主啊?”
“這問題你不是已經問過一遍了嗎?當然是真的,他成品都存了好幾個了。”
“可他那樣一個社恐,他也不適合b站的調性啊。”
禹奇思感到費解:“難道現在連自媒體領域也開始純看臉了?”
“哪個領域現在都很看臉。”
穰岑說起來也有些嫉妒:“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遊略自己沒出鏡,他拍的別人。”
“別人?采訪啊?社會紀實啊?”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