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後真是坐地鐵回來的?”
“嗯。”
“就該這樣嘍,憑什麼叫咱學聖搭嗟來之車啊。”
“那現在怎麼辦啊?”
穰岑想得比較深:“這帖子越傳越廣,今天已經不下十個人跑來跟我求證,連不是理大的學生都聽說了,這是要老遊身敗名裂的節奏啊。”
或許是因為帖子內的某些用詞,確實戳中了很多人的雷區。
這個世上的油膩男、普信男、下頭男數不勝數,不少女生都深受其害,所以帖子從理大內部的校園吐槽牆被搬運到外部的論壇,不少營銷號、情感博主都發了。
搬運截圖打了碼,卻用了更聳人聽聞的標題:國內高校男性現狀。
簡直不要太激化矛盾。
而遊略,就這麼成為了矛盾的中心,罵戰的焦點。
“不用管它。”
遊略將手機還給穰岑,淡淡道:“一旦事情真的鬧大,我估計最想帖子消失的反而是發帖的人。”
“哦,怎麼說?”
……
還能怎麼說呢。
如果這帖子隻是在理大內部傳播也就算了,身敗名裂的隻有遊略。
但關鍵是現在話題已經有了逐漸外擴的趨向。
網友不像理大的學生,討論的熱情最多維持一兩周,鄙夷和怒火也隻會對準遊略本人。
他們順藤摸瓜,很快就能扒出高校具體名稱和下頭男的院係身份。
理大學生吃瓜,帶的身份標簽通常是“光電學院一男生”。
而廣大網友吃瓜,帶的身份就變成了“理大某保研男學生”。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質疑:這種人品低劣,道德敗壞的學生,憑什麼獲得保研資格?簡直就是教育界的悲哀!
底下跟著一連串的激烈辯論。
杜撰誇大的小作文被上升到這種程度,章秋白果然慌了。
可她的自尊和顏麵又讓她不願意低頭自打臉。
於是這天,正當遊略和卞子默在操場晚跑的時候,被章秋白和她的朋友擋在了麵前。
卞子默差點撞上去,毫不客氣地罵了句髒話。
章秋白仿若沒聽見,臉上掛著禮貌的笑:“遊略,你也來跑步啊?”
“也?”
卞子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長發披肩,短褲露腰毛衣和格紋短裙,長筒靴。
他嗤笑一聲:“妹子,你不要說你穿成這樣也是來跑步的。”
“……”
章秋白咬了咬唇,低下頭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往後退了半步。
倒是她的朋友,眉頭緊皺,滿臉的怒氣和正義:“沒錯,我們的確不是來跑步的,我們就是來找你的,遊略!”
“什麼事?”
遊略靠著足球網杆,擰開礦泉水瓶蓋喝水。
這幅隨意的態度,讓章秋白的朋友更生氣了。
她橫眉冷對:“我想你應該看到了吐槽牆那篇帖子了吧?沒錯,就是我發的。”
卞子默:“……你他媽感覺還很驕傲是不是?”
“我隻是替小白覺得不公平!憑什麼她被油膩男糾纏騷擾,連工作都被搞沒了卻還要忍氣吞聲?”
“你說誰油膩男?糾纏騷擾的是誰拜托大姐你先跟你的小白搞搞清楚!”
“你的意思難不成是說,是我們秋白糾纏遊略?”
女生笑了:“你自己看看這合理嗎?秋白多少人追的文學院院花,需要去糾纏這位連生活費都得靠端盤子掙的山區男?”
“尼瑪你嘴巴放幹淨點!端盤子礙著你了?人家至少靠自己掙錢,不像你們,成天就想著釣金龜婿不!勞!而!獲!”
“我們小白是白富美不需要釣金龜婿謝謝!”
她深呼吸幾下:“算了,懶得跟你這種人吵。遊略,說正事吧,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雖然你的行為給小白帶來過很多困擾,但作為理大的學生,我們都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學校。”
“這樣,你跟她認真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隻要看見你的歉意,我會刪帖的。”
……
“遊略?你聽到沒有?”
遊略終於喝完了手中的礦泉水。
他抬起眸,將瓶子往旁邊的垃圾桶一丟,慢悠悠地:“你是章秋白代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