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信的家裏沒有什麼關係,能熬到中隊長這個位置,也與他的性格有關,從來不惹事,哪怕是占理也讓三分。
自從他當成城管以來,他遇到的事從來沒有出過亂子,而管他的人,多少鬧出點事來,都調了崗,輪資排輩排到了他當上了這個中隊長。
如今就要退了,他更不能亂指揮,想著肖遙是個有根基的人,應該不怕會出事,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交給肖遙處理最好,自己又省心,又能賣肖遙一個人情。
再者王守信也早看這個魚販子不順眼了,想著肖遙一頭猛虎剛下山,如果能收拾了這個魚販子,倒也是個好事。
心裏想著,王守信已退到了肖遙的身後,做老好人和那名中年婦女說道:“不用怕,我們會替你做主的,先穩定一下情緒,我們再談下一步的事情。”
中年婦女瞄了一眼王守信,撇了撇嘴,這邊電話也打完了,緊緊的抱著小男孩,目光看著剛才擋住了魚販子的肖遙,感激之情不言於表。
被一名中年婦女渺視,王守信有些不自然,暗道著自己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王守信正了正製服,認真問道:“我是隊長,請問你聯係了你的家人了嗎?”
“一會就會到,你們先控製住那個瘋子,一會會有人和你們談。”看著魚販子還在地上耍賴,中年婦女說道:“本來就是他堵住了路,還這麼凶,你們管不管。”
一句話問得王守信啞口無言,把目光放到了肖遙的身上,輕聲說道:“先把他扶起來,別在這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影響大了,不好收場。”
這個問題肖遙一直在想,地上的這個魚販子擺明了就是在等著你去拉他,一拉他,他肯定哭爹喊娘的喊著城管打人,很容易再次引起公憤。
可是不拉起來吧,也確實不是個事。
皺著眉頭,肖遙回頭問道:“違規占道經營,依法怎麼處理?”
“沒收占道物品,對所有人進行一定金額的罰款。”
準則王守信背得還是很清楚的,不過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這些魚收走了,回頭這個魚販子還會找人去要的,到時候我們整了一身腥,還討不到好,我看算了,讓兩邊和解了,早點把事結了吧。”
聲音不大,不過王守信的神態和口型卻是全落入魚販子的口中,在這一片混得久了,也和城管有過衝突,明白這些城管的路子,當即大聲喊道:“撞翻了我的魚,不賠錢還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城管就是他們的土匪,就知道欺負我們老百姓。”
惡人向來先告狀,必須得有惡人磨,肖遙向王守信微微點頭,回過了身體,剛才還緊繃的臉,不知何時已換成了笑臉,衝著魚販子說道:“你違規占道經營,違規的這些東西我們將依法給予沒收,至於人家撞翻了你的魚案,那是你違規占道在先,主要責任在你,想要賠償的話,你可以進行民事訴訟進行協商,你這麼躺著,你等到明天也不會有結果。”
不等那魚販子回應,肖遙挽起了衣服,便開始撿地上的死魚,往魚筐裏裝。
天熱魚臭,味道刺鼻的難聞,肖遙仿佛聞不到一般,快速的裝著魚,隻看得四周看熱鬧的一群人,對肖遙都不得不暗自佩服,暗讚著城管中也有這麼公正的,真是少見。
身後王守信看著,眉頭已皺起了老高,想要阻止,可是肖遙都幹上了,再攔也攔不下來。
看著老百姓都對肖遙投去了稱讚的目光,而不像以前執法時的那種敵視,心中一橫,手一揮喊道:“弟兄們幫忙,把魚都裝起來。”
跟來的城管,一看隊長都伸上手了,都一起來的,怎麼也得做出個樣來,紛紛挽袖子準備動手。
這邊魚被人裝筐了,魚販子頓時急了,上前便去搶,第一個搶的不是肖遙,而是王守信。
肖遙剛才他試過力量了,知道掙不過肖遙,不過看這個王守信還是個隊長,搶他的最合適。
看著王守信拿著塑料袋伸手抓魚,魚攤子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近處,死死的抓住了那條大魚,用力的奪著。
魚臭而滑,兩人一用力,同時滑出了手,魚販子本來就是坐在地上,隻是仰了一下,卻沒有摔實。
王守信年齡大了,又有些突然,瞬間的閃失,頓時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後便再沒有起來,一張臉痛苦的扭曲著,額頭已然滲下幾滴冷汗來,顯然摔得不輕。
旁邊肖遙看到了,急忙上前扶住了,向旁邊城管喊道:“快喊救護車,王隊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