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驕陽似火,即便帶有冷氣的室內,也無端的生出幾分燥意來。
然而就是這樣的季節,依然有人能襯衫製服搭配著一絲不苟,嚴謹得讓人不禁側目。
而這一看,視線上移,便是如何都移不開眼的心動。
容夙沒有覺察到他人的目光,或者說,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這些。
明明上一刻他還在陰暗濕冷的母蟲洞穴抵抗著來自蟲母的最後反擊,一睜眼卻是明亮得晃眼的大廳。
他還記得毒液噴灑在身上時噬骨的疼痛感,記得帝國軍一點點被擊潰時內心的絕望感。
他並不怕死。
要說死,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該死去。
隻是那時有人為他抵擋一切,狠狠的將他護在獸身下,毫發無傷。
這一次卻沒有了。
明明一切都計算到了,卻依舊全軍覆沒,要說沒有貓膩絕不可能。
作為帝國最強omega,他的精神力達3s,最高記錄時可以同時為一個軍團,三萬八千餘人設立精神屏障,抵擋來自蟲族的精神力攻擊。
這次任務,他是隱藏了身份進的戰艦,表麵上是另一名醫療官作為精神輔助師在這支戰隊裏。
然而即便如此,依舊在到達目的地後不久遭到了暗算。
出發時一千餘人,最終全數葬於蟲星。
不知道後方看到他們的生命監測值一個個歸零時是什麼感覺?
哥哥他…
會哭嗎?
原以為至少能送些消息回去的,可惜了…
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裏都是那天的場景。
二十年的那天,同樣的場景,那個明明已經處於狂躁期的alpha強行變成了獸型將他護在身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書本上說的是真的。
當龍的血液大量揮灑時,金黃色的液體會在空中隱隱發光,似螢火蟲聚集,又似黑夜被點綴出光芒的星子般。
璀璨至極。
而這美景的背後卻是生命的流逝。
這二十年裏,每每午夜夢回,都是那一夜被守護的場景。
還有那句氣若遊絲的:『你本該是我的。』
為了這句話,他查了整整三年。
才知道,原來,他的信息素匹配報告竟是出了問題,原來他沒有說謊,原來…
他,慕君珩,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夫。
二十年後的今天卻不會再有第二個慕君珩來舍命救他了。
好在這被慕君珩所賜的二十年他沒有虛度,雖然沒能為除掉當初的禍首,但麻煩事卻拱了不少。
除了沒能將蟲母新洞穴的防禦圖傳回去,沒能傷了蟲母外,他別無遺憾。
作為軍人,他早已準備好了某天葬身在外,相信哥哥也是。
那麼現在呢?
這算什麼?
時空錯亂?還是什麼?
為什麼他會在這?
緊蹙著眉頭,容夙看向周圍。
從環境上能辨別出是信息素采集處。
雖然隻來過這兩次,但強大的記憶力告訴他不會出錯。
甚至那幾個眼神直白得看向他的alpha的臉,他都能和記憶裏的畫麵對上。
所以,他是回來了?
大門口取號處,眉宇間帶著冷冶的俊美青年左右環視了圈。
一頭銀色的長發披肩而下至腰際,抬眼看過來時,露出一雙灰藍色的眸子。
無端的有種要被吸入的錯覺。
被人吐槽熱得慌的穿著在他身上,卻因著那一身氣質顯得清清冷冷,不帶半分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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