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愛止於斯
對一部分人來說，輪回是一次尋找前世未果姻緣的機會，是一種彌補心靈和情感遺憾的方法；對另一部分人來說，輪回是一條救贖罪孽和洗禮靈魂的道路，是一段賞心悅目和終止留戀的過程。
沒有人可以逃脫命運的追捕，無論在哪一朝、哪一代，冥冥之中總會因為前世的恩澤而變得幸運，也會因為曾經的過錯而走向衰敗。命運到底是什麼，是你使盡渾身解數也無法掙脫的束縛，是你曆盡滄桑無法擁有卻在無意間獲得的緣分，是你不幸失去如大海撈針般尋找不到的摯愛。一輛車在坦途上平和地運行，它的目標是另一個充滿新奇事物的城市，如果它如願到達了那裏，那這條路就是一段美妙且有始有終的旅程；如果它停下了，留在中途的某個地方，那這條路就是夢想的一個局部，隻有堅持當初的構想一路前行，才能擁有完整的人生；關鍵是，你稍作停留的地方是否適合你喘息，是否該被你留戀，你是否能在這個結點上找到你原本的方向。你是否會南轅北轍，是否會誤入迷途而不知返，是否能找個信賴的人結伴而行。芮繆最愛做的事就是幻想，最典型的特點就是離經叛道尋求新穎，還有別人都沒她多的，很多很多的愛。韓晉崴是她的愛，但不是唯一的，她有很多很多、太多太多釋放不出或者釋放得不恰當的愛。
芮繆的初中語文老師米先河在芮繆初中畢業時被調到了教育局做科員，由於驚人的口才和施教能力，兩年後升為了局長。芮繆常想起米老師鏗鏘有力的講課風範。那時的米先河是這個樣子:“這個焉字，‘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怎麼講，詞性是什麼？三人之中必定有我的老師在這裏，‘在這裏‘，一詞有介詞和代詞兩種詞性，就叫做‘兼詞‘，‘德才兼備’的‘兼’……”此時的九歌有近半個城市的學校存在亂收費問題，市長發難式的‘逼迫‘一向很有辦法的米局長調查懲辦九歌教育界的舊疾，芮繆現在的學校三中由於大量使用內部員工也就是老師們自己私人募資才幸免於難，可是韓晉崴就讀的五中就沒這麼兩袖清風了。米先河給劉聰打了個電話，叫劉聰問問白天的芮繆有沒有辦法但不能透露實情，這件事最先起因不是為了查五中而是為了查三中，可是事態發展不受人力所限，所以要先把財務問題解決才行。白天的芮繆總有很多奇思妙想，總是知道很多冷門和小眾的知識，她白天想出讓死人繼承財產避稅的方法，讓很多國家的財團得以保住原先80%的財產，事後這些國家又重新製定了法律，但都是馬後炮。劉聰和芮繆一起去上課，在上課前的一段路上劉聰問芮繆學校出現財務漏洞不知該怎麼辦。芮繆問道：“是這個學校有問題嗎？”劉聰看著她沒有回答。芮繆又說：“學校這類機構我不知道。但是我爸媽單位有專門的審計科，聽我媽媽說過以前有個叔叔先先當了勞資科長，後來又到審計科去當了科長。至於他們做些什麼我也不知道。”劉聰明白了，給米老師發了個短信：“芮繆說海軒集團公司內部有審計科。”米局長馬上到海軒九歌分部去了一趟。海軒，隸屬太虛能源部，涵蓋了核能、風能、水利資源、太陽能、再生能源等多種能源獲取及開發產業，是太虛工業的重中之重，員工有接近130萬人，在太虛的每個省、每個市及重要區縣都有相關部門，人稠羹稀，員工的生活因效益和辛苦程度而定，大多數都還是在小康水平。芮繆一家如果不是大義好賭，可能也是小康水準沒得說，可芮大義不向繆小麗交工資，自己每個月的錢輸光了還半夜從賭桌上摸回到家裏翻箱倒櫃找賭資，芮繆的壓歲錢都被大義拿去賭個一兩把。從小繆小麗就給芮繆灌輸對父親的恨意，芮繆記事起就知道爸爸要偷家裏的錢去賭，一直在憂心忡忡和惴惴不安的心態下度日，這不是成長，這是遭罪。米先河來到九歌海軒事業企劃部，打聽了一下審計科的情況就開門見山提起了九歌的教育部門亂收費問題，接待的人一下就明白了，我們的審計科就是吃這碗飯的。海軒分公司地方分部下屬的審計部門，本來是一個很閑很冷門的部門，一天到晚沒什麼事，科員平日就兩三個，由於沒什麼油水，已經有兩個年輕人托關係調到其他部門去了，科長被調走新科長還沒上任，鬼都不信大名鼎鼎的海軒集團裏會有這麼奇怪的事。米先河見到了唯一一個科員，兩人寒磣了幾句，事情變交代了清楚。科員說道，我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能跟你走，下班以後我騰出一兩個小時跟你去一趟。並保證隻要賬有問題，在狡猾的手段也逃不開我這一把算盤。就這樣這個科員每天下班跟著米局長去這個那各學校。不到十天，九歌16所高初中學校都得清算了。其實主要就是為了查五中和三中的賬，五中的是新賬，三中的是舊賬。五中的三位校長下課，三中的前任校長也逃不了幹係。五中是名牌高中，三中是名牌初中加二流高中，芮繆讀初中的時候每次背書就頭疼，不是心理作用，是確確實實的頭疼，繆小麗一個人供這個孩子也沒引起重視。芮繆小學考初中時，專門到三中來參加自主命題考試，那時芮繆12歲。試題兩個半鍾頭，兩張試卷，一門語文一門數學。由於小孩的大腦發育並不完全，12歲孩子長時間過度集中注意力對大腦有極大損傷，芮繆雖然考上了三中並且是入校考試的第三名，但當天下午考完試回家，頭就一直疼，繆小麗叫她睡一會說不定就不疼了，芮繆就躺下睡了，醒來之後也沒什麼事，隻是從那以後，芮繆一背語文課文腦袋就疼，好像腦袋的右上方有個神經節點一直在閃個不停，伴隨著疼痛芮繆也就給自己找了個不學習的借口。背英語沒這麼疼，但是記性也不怎麼好。那是芮繆第一次在200多人裏脫穎而出，但是很快由於競爭和家庭背景的懸殊，芮繆很快在三中的初中部被淹沒了，她是年級第三名和當時班上的第二名考進來的，年級第二名也在芮繆的班上，是開學時芮繆的同桌，按成績排的座位。米先河開始調查的舊賬就是這個。從前任校長尹默生當校長以來，就開始實施兩個半小時的自主命題考試，年年都有學生在考完試以後出現腦癱、腦慘、腦損傷等事故，而且都是些特別聰明的學生。家長們一直想查出真相，還自己孩子一個說法，7年裏有11個學生出現這種情況。而且現在還是這樣沒有改變。調查中說，芮繆是頭痛這種症狀，芮繆的男同學葉昆侖考試時睡著了，醒來時剩下半張卷子沒做考試就結束了。結果考了第二名。第一名沒有來三中，都以為去了更好的地方，可是當時五中初中停辦，就隻有三中初中在全市較為矚目，真不知道第一名去了哪裏，到了高二大家才知道那個孩子一直在家裏，腦袋廢了。隻有芮繆一個人不知道，因為大家都怕嚇著她，腦損傷的人每天的正常睡眠是16個小時，而且一般都不能再讀書，像現在高中這種學習量芮繆根本吃不消，根本沒人敢為她測腦電圖，老師們心裏都知道這個孩子可憐，私下也就沒怎麼要求她，讓她每天玩。隻有這樣才不至於發生危險。不僅入學考試是這樣，初中時三中還把物理化學同時考，時間是兩個小時，沒有人做得完那兩張試卷，學生都是你抄我我抄你，隻有芮繆老實從來都是自己做，盡管成績很差但她還是堅持學習，說她努力她上晚自習總是睡一節了才起來做做業，說她不努力她天天晚上都熬夜看政治曆史。尹默生被秘密逮捕，他在當公務員的女兒由於其父親的關係被國家解聘。讀三中的人都是為了今後能讀五中，兩年前孟凡知道自己要即將被調到五中教高中，知道芮繆可能會讀五中，孟凡不想再見到芮繆，於是找到當時任校長的尹默生，希望能在芮繆的試卷上做手腳，讓她留在三中。兩個學校之間選拔學生看的是中考成績，能不能從三中跳到五中，就是那六張卷子說了算。尹默生找到當時九歌的教育局副局長，請他吃了頓飯，說他有個學生，老師不想她走，於是想把她的中考成績調低一點，芮繆最差一次成績598，總分750，於是在電話查分係統裏，把芮繆的成績調到了600分，剛好600分。整個巴南省的初中在新元681年之前和之後都錄入了電腦，隻有那一年的三中，所有成績都是空白，沒有進入電腦係統，電話係統隻限當時查分那段時間，無從查找。當時的改卷老師有印象，覺得改到一張149分的數學，老師之間還互相傳閱了一下。政治科的老師也改到一張滿分的政治，但是政治不能打滿分，所以扣了兩份，改數學的老師回憶，是一個沒說名號的人來把卷子拿走的。此人正是當時的教育局副局長。兩張卷子都被尹默生保留了，包括數學的草稿紙，六科總分656分，五中當時的收分是660分，但是如果芮繆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實成績也許會去其他好一點的學校試試，而不是留在暗無天日的三中。米先河把芮繆的卷子從尹默生家裏書桌抽屜裏拿出來，看著醒目的“149”和“148”，心情沉重而又目光凝重，米先河問了問尹默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尹默生說，芮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