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坑裏雖然黑,先前那兩個人,還是已經感覺到有人出了棺材,害怕得顫聲叫著,二哥。從棺材裏出來那人說道:“毛發,毛旋,是我,我是李宏波。”
這人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了。心中一喜,李宏波回來了。我趴在墓坑的缺口處大叫:“李宏波,李宏波,我正要下去找你呢。”
李宏波晦氣地叫著:“下來個屁,倒黴催的,我怎麼一頭拱到棺材裏來了,矄死人了。”
老煙鬼把手電打亮。毛發和毛旋一臉驚訝地望著李宏波:“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麼會在我哥的棺材裏?”
李宏波沒好氣地答:“昨天回來的,你倆怎麼會在墓地裏,陪葬啊?”
毛發和毛旋滿臉不高興,說把二哥的棺材合上,出去再說。
三個人把棺材蓋合上。我伸手下去,老煙鬼拉著我另一隻胳膊。我把三個人分別都拉了上來。毛發毛旋兩個人和李宏波昨夜先後下的墓坑,看來三個人,在裏麵沒有見過麵。
毛發和毛旋上來,問我和老煙鬼是什麼人,做什麼的,怎麼會出現在他二哥的墳堆邊。
老煙鬼吸著煙,淡淡地說:“警察,上頭來的,調查石頭人的事兒。昨天夜裏就來這邊了,隻不過你們在這墓坑裏失蹤了。”
毛旋仍然覺得整件事情太過詭異,不相信自己經曆過的東西,像是做了一場夢。他說:“太怪了,太怪了,我們下了墓坑,墓坑在黑暗裏突然變大了。我們自己修的墓坑,有多大心裏還沒數嗎?可是實際上,真的出現了很多墓室,大的離譜。”
我望向老煙鬼。老煙鬼吐出一口煙氣,咳了兩聲說:“大概是,不同的時空,突然對接了吧。這個,可以有,但理論上,說不清楚,說不清楚。”
毛發追問李宏波:“你怎麼跑到棺材裏去的?”
李宏波哼了一聲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倆,你們突然就沒了,我就被這老頭一下子扔進來了,找你們唄。沒想到你們從棺材外出來了,我卻一頭拱進了棺材裏麵。你二哥那個臭啊,臭死個人。”
毛發和毛旋齊看向老煙鬼。老煙鬼剛才說是上麵派來的警察。他們肯定奇怪,警察怎麼和李宏波扯到一起了。
老煙鬼說我們在深圳發生過一些事情,有些交情,這次碰巧又是坐一趟車回來的。
毛發和毛旋,似信非信地點點頭。
老煙鬼不問他們在失蹤之後都經曆了什麼,而是直接問道:“你們有沒有見到石頭人?”
著實,這村裏的事兒,除了石頭人的消息,也沒什麼需要處理的了。而石頭人,才是我們來的關鍵。當然,還有李紹東,李紹東附在毛永順身上,現在毛永順已經死了,不知道李紹東,還會不會接著害人。
他們三個人,都說見過。看來他們去過的地方是一樣的。老煙鬼也不再問什麼。我們一行人離開毛二蛋的墳墓。出了玉米地,老煙鬼對毛發和毛旋說:“毛永順被石頭人砸死了,就在村口那路上。”
兩個人加快腳步往前麵跑過去。我們趕到時,兩個人對著毛永順的屍體發呆。老煙鬼說:“把人埋了吧。不放心就報警留個案底兒。”
然後我們三個竟直回了李宏波的家。李宏波見他家門開著,我和老煙鬼兩個人輕車熟路,就問他老婆回來了吧。
我說回來了是回來了,不敢在家裏住,住你前麵那家一個大嫂那了。
我和老煙鬼在,李宏波也不好去叫吳秋芳回來。到屋裏坐下,老煙鬼才問起李宏波進墓坑後遇到了什麼事兒。
我問老煙鬼,為什麼不連毛發和毛旋兩個人一起問,或許得到的信息會多些。
老煙鬼說一個樣,他們所到的地方是一樣的。隻不過沒有碰上麵罷了。
我心裏一驚,那地方得有多大?
毛發和毛旋說有很多墓室。我覺得隻有很多墓室還不夠。他們三個人從失蹤到回來整整一天時間,一天時間都沒有碰上麵。就算他們時間上錯開了,那地方也不能太小。比如說在一個村子裏,你走過來他繞過去,有可能見不著麵。但若是在一個院子裏,那就沒有碰不上的可能。
李宏波摸摸身上,沒找到煙,就向老煙鬼要。老煙鬼摸出來一支扔給李宏波。李宏波點了煙吸著,說道:“那地方,真不小,就我們這四五百人的村子,也不比那地方大。”
老煙鬼皺著眉頭,深吸了一口煙:“什麼人的墓地,會有這麼大的規模。毛發和毛旋兩個人,不是說有很多墓室嗎?這得有多少墓室啊?”
李宏波點頭說:“很大,但不全是墓室。而是一間一間的屋子,放什麼的都有。有放兵器的,有放陶傭的,有放生活用具的,最多的就是石頭人。這些石頭人,根本不像是工匠碉刻的,簡直就和真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