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帶領甘寧回到襄陽城。
他們騎馬進了城門之後,甘寧猶豫一下,問道:“請問公子,要將甘某安置在何處?”
劉琦不假思索道:“我府邸雖然不甚寬敞,但客房還是有幾間的,興霸兄暫時住在我府即可。
待明日我再想辦法,為兄台安排府邸。”
甘寧道:“還是不用麻煩了,大公子安排甘某住館驛即可。”
他雖然跟著劉琦回來,但內心並沒有要接受征辟之意,所以也沒必要住在劉琦府上。
他隻需要為劉琦立一兩次大功,便有理由告辭了。
住館驛來去自由,反而更方便。
劉琦知道對方的心思,也不強求,於是帶甘寧來到館驛,為甘寧安排了房間,然後回府。
甘寧進到房間之後,把妻兒的牌位拿出來,恭恭敬敬的擺到桌案上,心裏默默念叨:“夫人,阿瑰,咱們暫且住在這裏,想來很快就能回家。
我……我真的很想你們……
當年,我把你們拋下不管,是我該死。
今生我再也不會拋下你們……”
他一邊念叨著,兩行熱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想起過往,掏出懷裏兒子捏的那個小泥人,心裏對妻兒滿滿都是愧疚之情。
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心裏才會好受些。
緬懷了一下妻兒,甘寧收拾一下,準備去劉琦府外值夜。
他既然想要為劉琦立功,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暗中保護。
當今的荊州,想要讓劉琦死的人一定很多。
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派出刺客。
隻要能擋住刺客,對劉琦便是救命之恩。
到時候也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襄陽了。
……
劉琦回到府邸,進到庭院,看到阿桂正在用樹枝在地下寫字。
“你這是寫的什麼呀?”
劉琦好奇的湊上前去,阿桂歪歪扭扭的在地下寫著:“子曰:時而習學之……”
劉琦好笑道:“用樹枝能寫出什麼好字?
你到書房裏來,用蔡侯紙習練。”
這時阿桂的母親趕忙走過來,屈膝道:“公子,讓阿桂用樹枝練就行。
蔡侯紙太貴重了,不是我們這身份的人該用的。”
劉琦笑了笑道:“那堆蔡侯紙扔在書房也沒用,給阿桂練字,也算物盡其用。
你去忙吧,我來教他就行。”
苗氏感激的又行了個大禮道:“多謝公子。
妾身一定好好勞作,以酬謝公子大恩大德。
阿桂,快給公子磕頭感謝。”
“謝謝公子,”阿桂跪在地下磕了個頭,稚聲稚氣的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劉琦被他的表情給逗笑了,問道:“誰教你這麼說的?”
阿桂正色道:“以前聽父親說過,別人教阿桂學問,阿桂就要叫人師父。”
劉琦點了點頭道:“嗯,受人一字即為師。
既然這樣,我就索性收下你這個徒弟。
走,咱們去練字。”
苗氏見公子如此寵愛兒子,她也很高興。
劉琦帶著阿桂來到書房道:“練字需要從臨摹開始,隻可惜,我這裏沒有啟蒙字帖。
那我就給你現寫一份吧。”
寫毛筆字是他這具身體的本能,雖然比不過什麼書法大家,但給一個幼童啟蒙,足夠了。
他想了想,抬筆在一張蔡侯紙上寫下:“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