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良久,才有下人前來道:“我家家主請先生進去。”
戲誌才被仆從帶領,從小門進入,來到後花園中。
隻見花園內種滿了奇花異草,鬱鬱蔥蔥,百花爭豔,甚為壯觀。
郭圖正在廊簷前麵,一邊賞景,一邊逗鳥。
旁邊有兩個侍女,一個捧著鳥食,一個拿著布巾,隨時伺候著。
戲誌才心中不由感歎,有什麼樣的主公,便會有什麼樣的下屬。
這郭圖不過是一個謀士,都如此奢靡享受。
那袁紹的做派,自然要遠勝於此。
“潁川戲忠,見過公則先生,”戲誌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郭圖眼角斜瞅了瞅,繼續喂著鳥,傲慢的道:“潁川也有姓戲之人?
沒聽說過!”
其實他也有傲慢的本錢。
潁川郭氏在兩漢之際人才輩出。
先祖郭忠曾在漢昭帝時期大破匈奴,被封為成安侯。
後來的郭弘、郭躬等專攻刑律,曾出過一門七廷尉之盛況。
他們家族出過二千石、侍中、中郎將等,總計二十餘人,乃是妥妥的世家大族。
但潁川戲氏,卻名不見經傳。
所以郭圖根本不把戲誌才放在眼裏。
若非戲誌才代表曹操前來,郭圖甚至都懶得見他。
“你說你奉曹孟德之命而來,”郭圖一邊喂著鳥,一邊淡然道:“此事老夫知道。
是要讓我家主公派軍南下,解救兗州之圍是不是?”
戲誌才見郭圖如此傲慢,皺了皺眉頭道:“我家主公邀請袁公南下,乃是清除君側,誅殺國賊,匡扶漢室,以正朝綱,並非為解兗州之圍。”
“笑話,”郭圖冷笑了一下,扔掉手中鳥食,不悅道:“求人便是求人,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我家主公雄踞河北,坐擁四州之地,兵精而糧足,自可在此休養生息,與民同樂。
如非受他曹孟德之邀,何須派軍渡過黃河,與他劉琦交戰?
難道他劉琦還敢進犯我河北不成?”
此時戲誌才心中頗為後悔。
他本以為前來拜訪郭圖,憑借著同鄉的關係,能讓郭圖出麵,勸說袁紹趁此良機,立即揮師南下。
沒想到這郭圖竟然如此傲慢。
早知如此,他直接去見袁紹就可以,沒必要前來受郭圖羞辱。
戲誌才挺直腰杆,平靜的道:“我家主公與袁公早有約定,待時機成熟,便由袁公南下,蕩平潁川,逐除劉琦勢力。
既然郭先生認為,在下是有求於你。
那不才便告辭了!”
戲誌才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等一下!”郭圖連忙叫住戲誌才道:“你說現在時機成熟,是何時機?”
他作為一個潁川人,當時迫於戰亂,不得不攜家帶口,寄居於河北。
雖然身居高位,深的袁紹信任,但畢竟是背井離鄉。
如今潁川戰亂已平定,連大漢都城都已經遷到潁川許縣。
他自然無比希望,袁軍能攻取河南,讓他還於故土。
恐怕在袁紹處的所有潁川派係官員,都有這等想法。
戲誌才轉身,看著郭圖一字一句道:“劉琦精銳盡出,許都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