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嘴角抽了抽,福晉這也太誇張,康熙都禦駕親征了。這次戰事阿哥們都在暗中較勁,削尖了腦袋想隨禦駕前行,不僅僅是在康熙麵前露臉,更是一種政治資曆。
福晉抹了抹眼角的淚,長歎一聲道:“爺寫的信回來,都隻有三五個報平安的字。我總想著,爺那等男人,就算是受了傷也肯定不會說。
在戰場上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這一趟下來,人得遭多大的罪。爺是府裏的天,要是他這片天塌了,我們這些人又該怎麼辦呐。”
雲瑤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胤禛在後方坐鎮,若是要輪到他下陣殺敵,那就說明他的兵力全軍覆沒,康熙禦駕親征也宣告失敗。
明明福晉人在京城,又不聾不瞎,戰事情況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還成天杞人憂天。
雲瑤堅定認為,福晉純粹就是閑的。
胤禛是她與後宅那些女人的天,不是她雲瑤的天。現在她有房有地,還有康熙的禦賜女巴圖魯稱號。
說句最最難聽的話,就算胤禛犧牲在了戰場上,她的日子也會過得很好。
雲瑤隻得隨著福晉附和了幾句,聽她又話鋒一轉道:“雲妹妹,爺如今還沒有後,我身為他的嫡妻福晉,當有替爺開枝散葉的責任。
在這點上我完全失職、也多虧爺不計較。可爺不計較,我也不能不當成一回事。這次爺去打仗,我不免也想得更多了些。
雲妹妹,爺寵著你,你也得多為他著想,等爺回來之後,你也勸勸他,多去別的院子走動走動,怎麼著府裏也得有孩子。”
雲瑤聽得無語至極,簡直想對福晉翻個大大的白眼。她從來沒有管過胤禛去哪裏歇著,而且她自出府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去過,常年住在郊外的莊子裏。
胤禛雖然常來莊子,他總得上朝當差,一年大半時間都留在了府裏。
福晉來她麵前哭訴胤禛不去睡她,不去睡別的人,簡直是純粹是來惡心她的,不知道她大熱天跑來說這麼一通,究竟有什麼好處。
雲瑤忍著心裏的火氣,微笑著道:“福晉說這些話,我還真不敢接下來。我遠在莊子,爺在府裏,我還得遠遠管著他去看別的姐妹,隻怕爺會生氣砍斷我亂伸的手。
福晉你自與我們這些格格不一樣,你是嫡妻,擔著勸解爺,替爺的府裏開枝散葉的大任。我不過一個小小的格格,說出這等話就僭越了,那不知道的,得罵我搶了福晉的差使,平白無故落了個猖狂的名聲。”
福晉神色變了變,眼神也冷了下來,死死盯了雲瑤一會,半晌後終沒說什麼,揮手讓她退了出去。
雲瑤頂回去之後,也懶理她究竟打著什麼主意,她身上汗濕後很不舒服,隻管著回去院子洗漱了。
中午廚房把嫩南瓜炒了,吃起來清爽可口,加上幹菜河蝦湯,喝一碗下肚,解暑又暢快。
雲瑤飯才吃了一半,姚姑姑走了進來,麵露怪異,說道:“格格,守著西瓜地的串兒說,福晉差人去地裏摘西瓜了,他也不敢攔。
可地裏就那麼幾個成熟的西瓜,都被福晉全部摘了去,他怕格格怪罪,哭著跑回來報信,說福晉的人,抬著籮筐又去摘南瓜絲瓜了。”
雲瑤倒抽了口氣,福晉這是土匪進村大掃蕩了。她沉吟片刻,放下碗道:“隨我出去看看,看在爺的麵子上,幾個瓜果摘了也就摘了,別連根給我拔起來就好。”
等到走近時,她見吳嬤嬤打著傘替福晉擋住太陽,在一旁手舞足蹈指揮著下人摘瓜,旁邊地上的籮筐裏,已經裝滿了各種瓜。
雲瑤擦了擦汗,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福晉這個人。這麼熱的天氣,虧得她穿得一絲不苟,不怕熱也不怕曬,飯也不吃,跑來禍害這麼幾個瓜。
絲瓜藤蔓爬得高,吳嬤嬤指著樹梢上垂下來的絲瓜,對小太監頤指氣使道:“那裏,你眼睛瞎了嗎,這麼大一根絲瓜你都瞧不見。
夠不著,夠不著把騰扯下來不就行了!又不是什麼矜貴的東西,不過是拿來吃著玩的菜,也值得你猶豫?沒見識的狗東西!”
雲瑤聽吳嬤嬤指桑罵槐,臉色也沉下來,走上前福了福身,似笑非笑道:“福晉親自來摘瓜呢?”
福晉麵無表情看了她一眼,說道:“既然來了莊子,就順道摘些回去,讓府裏的姐妹們好嚐嚐鮮。她們都還不知道,爺的地裏種了蔬菜瓜果,都是爺的格格,總不能讓爺落了個偏心的名聲。”
雲瑤看了她一會,驀地笑了起來,滿腔的怒火瞬時消失無蹤。得,跟她這麼一個腦子不太靈清的計較,真是白費了功夫。
說來也是雲瑤心眼小,有了地想嘚瑟,暗戳戳想顯擺,沒有胤禛的地,她也能種瓜。所有蔬菜瓜果,全部種在了康熙賜給她的地裏。
她看著吳嬤嬤,耐心地道:“上麵的絲瓜,用竹竿綁上鐮刀一割就能摘下來,不要把瓜疼扯斷,不然你們下次來,就不能大框小框往府裏搬了。”
吳嬤嬤板著臉,尖聲道:“雲格格,福晉想要摘幾個瓜,倒被你推仨阻四攔著,傳出去還以為爺的府裏沒了規矩,變成了雲格格當家做主,福晉想吃幾個瓜都要看雲格格的臉色。
這地是爺的,整個府都是爺的,福晉是爺八抬大轎迎娶的正妻。不要以為爺給你修莊子,你就當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了。
這人呐,可不能忘本,別忘了,你從宮裏出來時,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拿不出來,如今總算穿上了衣服,倒耀武揚威抖了起來!”
雲瑤啞然失笑,得,這個奴才也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大熱天她也不會與一個狗腿子吵架,緩緩走到福晉跟前站住了。
她身高比福晉要高一個頭,現在她穿著平底布鞋,福晉穿著花盆底,還是得稍微抬頭,才能與她對視。
福晉見雲瑤突然逼近,居高臨下看著她,神色頓時惱怒起來,尖厲聲刺耳:“你想要幹什麼!”
雲瑤微微彎腰,嘴角帶著些許的微笑,壓低了聲音道:“福晉,我是為了給你留麵子,不然讓下人聽了去,你的臉才要真正沒處擱了。”
福晉見雲瑤如此囂張,氣得臉漲得通紅,腳下一絆往後差點仰倒,吳嬤嬤把傘一扔,忙眼疾手快撐住了她。
雲瑤冷笑著道:“這些瓜都是我的地裏長出來的,你且聽好了,是皇上親自賜給我的地,是我拿命搏來的地!
是我親自下種灌溉施肥種出來的瓜,與府裏半點幹係都沒有,你摘幾個去吃,我根本不會與你計較,不過幾個瓜而已。你卻分明是來找事,想把我的瓜苗都拔掉。
福晉,是不是太陽太大,把你曬暈了,讓你腦子糊塗了,還是你平時吃太飽撐著了,沒事做來損壞莊稼糧食!
我是女巴圖魯,還是戰勝了巴音台吉的女勇士,你今天是不是想挨打?”
福晉靠在吳嬤嬤懷裏,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渾身都不斷發抖。
雲瑤眼神一寒,湊到她耳邊,低聲吼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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