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時而有清淡的鳥鳴聲略過,與殿中沉悶的氛圍不同,生機盎然的春天正在悄悄包裹著整個風鳴。不知說什麼話安慰她才好,秦舞皓坐了片刻終是歎息著離去。
怔怔的看著床頂的金色紗帳,暖紫兒靜靜的躺了很久,殿中的光亮一點點不在,被窗外的月光取代。就這麼默默的流著淚,她疲倦的閉上眼睛,好想就這麼沉沉睡去不再醒來。可是皮膚上微微的拂動感,自己隱隱起伏的胸口,窗外不時宮人的走動,一切的一切都殘酷的提醒著她,現在她正身在何處,方才聽進耳的話沒有一句是夢境,全然是不爭的事實。
吱嘎……沉寂了許久的殿門忽的從外麵打開,小彌端著盛滿食物的木盤,輕輕的步進屋中。
眼神從她進來就一直隨著她的步子移動,暖紫兒心中猛的一痛,殿中立馬傳來隱隱的嗚咽聲,卻聲聲都是氣息,聽不見半點聲響。
身子一頓,小彌強打起笑顏,放下手中的盤子眼睛微紅的來到床邊。
“小彌……”虛弱的朝她張開雙臂,暖紫兒忽的想起她們剛認識時的情景,香彌!多麼動聽的名字,聲聲的喚她姐姐,多麼溫婉靈動……
眼眶中的眼淚忽的就落下,小彌上前緊緊的將暖紫兒擁在懷中,無聲的流著淚。
“怎麼這麼傻?好好的人兒成了如今的樣子,早知如此我那時就是綁著也一定把你送出宮去!”
不住的搖頭,小彌沒辦法出聲說話,隻能以行動表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將暖紫兒扶到床邊坐好,自己掌上燈又複折回來,吃力的比劃著。
“小姐別哭,小彌覺得很好,隻要小姐能恢複,小彌怎麼樣都行!”
破敗的搖頭,暖紫兒不敢再看現在的香彌,看一分便痛一分,最後連她的聲音都像是自己親手奪走的。
雙手失落的垂下,香彌怕引得主子更傷心,隻得靜靜的拿過托盤,帶著淚做自己應做的事。
角落的紅燭劈劈啪啪的燃著,大滴的燭淚像是懂得痛楚般不住的隨著紅燭的身子蔓延到燭台之上。春風帶著喚醒萬物的生機,冉冉的吹著,躥過紅牆之間的宮廊,聲聲煞骨。皇宮……至因為層層窘困,所以才稱之為宮!
沉靜的坐在乾麒殿的屋脊上,鬼樂微微眯著眸子,眼神順著宮廷的中軸,一直延伸到遠方。冷放不下顏墨濃的情況,苦苦拜托他去紫冥守著。匆匆3月多的時間過去,他至今都依稀的記得他離去時暖臉上柔柔的笑意,滿是幸福。可是如今……抬手拿起腳邊的琉璃瓦,他心疼的看著下麵麵色如紙不住落淚的人兒,瞬間湧出的疼痛讓他忽的按住胸口,全身倏然冰冷。
“既然心疼為何還忍不住要看?”靈傑忽的出現在他身後,伸手將他拿著瓦片的手歸位。
“一切雖然都是暖選的,可是我還是沒辦法做到置身事外。”收回手緊著眸子,鬼樂看著瓏驊景揚休養宮殿的方向,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還是決定要去?”低頭彎腰坐下,他摸出袖中從紫兒那裏拿來的竹簡,上麵的字清明的把他們引向一個方向隱都!“師父的話也有變數,那古墓在江湖中盛傳了上白年,你可聽說有活著回來的人?”倏地將手中的竹簡拋入宮殿下的黑暗中,靈傑心中沒有定論,仍在猶豫。
“如今顏墨濃的心咒已經無礙,等待冷的會是幸福的生活。可是暖呢?就要隨著瓏驊景揚一起消失?”迅速將腦中的這個想法清除,鬼樂想著軍營中和自己嬉鬧的那個笑靨若花的女子,不忍的閉上雙眼。
良久沒有回聲,靈傑倏地也回想起和暖在山中的那些快樂日子,幾年的時間過去,他們都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眸子一緊最終咬牙決定,他爽朗的綻開笑顏,起身重重的拍了拍鬼樂的肩膀。
“走吧!既然想做就別再耽誤時間了!這麼多年兄弟,有榮幸陪你走這一趟,也不枉此生了!”從腰間抽出三隻幽幽閃著光澤的玉笛,靈傑一轉身,隨即笑的更燦爛。
“冥主現在和大哥一個樣子,什麼事情都瞞著咱們,莫不是早不把我們當兄弟了?”早就忍不住想出聲可是一直被鬼影攔著,鬼鞭吆喝著站起身子,臉上滿是被遺忘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