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草穿好衣,順便將昨晚得到的那本破舊小冊子揣進懷內收好。
“娘娘……”
曹草走出房時,青荷突然就覺得她似乎與平日裏有些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裏,青荷也說不清,因為曹草的穿著依舊簡單樸素,臉上未塗半點脂粉,發式也並無改變。
“青荷,走,我們去見王爺!”
曹草率先走出岫月居的院子,青荷急忙跟上,心裏卻忐忑不安著。
甄璧德因急發心肌梗塞而猝死!
甄府上下籠罩在一片哀淒肅穆中。
正廳內已被布置成靈堂,甄璧德的妻妾兒女皆穿著白色的綾服跪在棺材旁泣不成聲。廳內彌漫著冥錢燃燒後的焦蝕氣味,隱隱有些窒悶嗆人。
昔日威風八麵的大將軍,老當益壯之時卻不幸得急病猝死,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棺材內,這光景著實叫人扼腕。前來吊孝的大臣官員們,在對甄璧德的家眷說了些許寬慰之言後,皆搖頭歎息表示遺憾。
曹草隨著傲白一到達正廳,便雙目發直地瞪著正廳內的那口夠普通人家吃上一輩子的昂貴棺材。
“七王妃來了……”人群中有人小聲說道。
聞言,跪在地上的仇如花與甄嫣然猛然轉過頭看向曹草,白布遮蓋下的臉難得竟是素顏朝天,雙眼亦哭得紅腫。
所謂冤家相逢,分外眼紅。曹草本就是仇如花母女的眼中釘肉中刺,前幾日的混亂事件讓她們對曹草愈發恨之入骨。此次見著曹草再次出現,她們心頭的怒火熊熊燃起,竟一時間忘了喪夫喪父的悲傷。
“你,還來這裏做什麼?”甄嫣然冷冷地逼問曹草。
“我來看爹!”曹草一臉淒清地回答。
“呸!你這草包少在我們麵前惺惺作態了,爹其實就是被你……”
“爹啊!”曹草突然以袖掩麵,越過仇如花一行人,直接奔到棺材旁,整個人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起來。
曹草哭得那叫一個悲天愴地,傷情連連,眼淚鼻涕四流,聲音多次被哽咽住,惹得圍觀眾人也不由地觸景生情,悲由心生。
原本還對甄嫣然與曹草之間的冷硬對峙而感到疑惑的眾人,因為曹草的這一突然之舉而開始議論紛紛。
“七王妃真是孝順呢!”
“就是啊,可見他們父女情重啊!”
“若是他日老夫也去了,不知那幾個不孝兒孫能否會為老夫流下一滴淚呢!有女當如是啊!”
“唉,不能再讓七王妃這麼哭了,傷身哪!”
“七王妃,人死不能複生,您就節哀順變吧!”
“是啊,甄將軍若是在天有靈也會不安的!”
眾人的議論聲,規勸聲聽得仇如花和甄嫣然的心裏像是吞了一隻臭蟲般想嘔。仇如花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長者,有氣也隻能忍著,而甄嫣然就不行了,登時便跳起來去扯曹草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