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方疊得齊整的白底繡著紫竹葉的素雅絹帕輕拭嘴角的水漬,繼而收回袖內,從始至終,表情都未有變化。
“看來,小草你對我的為人有所誤會,我敢發誓,除非對方願意,否則我是絕對不會變禽獸的!”董煜笑著說道,語氣淡淡,卻聽得曹草眉頭直抽。
這廝莫不是精神錯亂了吧?她怎麼覺得自他們昨晚相遇以來,他的話題始終圍繞在“禽獸”一說上?嘖,想與老娘探究“學術理論”那也得看老娘樂不樂意?
曹草突然轉頭看向樓下,驚喜大叫:“哇,快看,戴安娜王妃!”
聞言,不光是董煜,就連其他在樓上用餐的客人也不禁下意識地朝樓下看去,他們沒聽清曹草喊的那個名字,卻聽到了最後綴著的頭銜——王妃,那是貴人來著,想必是極致華美的一個女子吧?
然而,眾人並未見到他們想象中的那個華美女子,卻隻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幽黑漢子邁著黑熊一般的步伐熊熊地踏進了飯莊的大門。
“我說,小草,你說的那個什麼王妃到底在哪兒……”不過是轉臉的瞬間,董煜再一回頭時,原本坐在他對麵的曹草已然不見蹤影。
董煜並未感到驚訝,隻是微微揚起唇角,伸手招呼店小二:“再來一壺碧螺春!”
曹草自飯莊偷溜出來,直接轉進又一家成衣店,再出來時已然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黑色布衫和長褲。
雖然她從董煜的身上感覺不到敵意和殺氣,但卻十分肯定一件事,那廝絕對是個悶騷難纏的角色,還是少接觸為妙。
看看天色,日頭正當空,曹草眯了眯了眼,決定先找家客棧住下。昨日一整天都在折騰,晚間在王大叔那裏又沒睡好,此刻經日光一曬,困意便襲來了,曹草幾乎是才躺上床便睡死過去。
是夜,一彎月斜掛天際,於靜默中隱隱透著鐵青色的冷輝。
傲白王府岫月居內,青荷像往常那般打理著王妃的臥房,本就齊整的被褥及衣物打亂後再重新疊放好,本就幹淨不染纖塵的朱釵首飾,再重新用細柔麻布一一擦過……
做完這一切,青荷走過去關上窗戶,視線落在窗台上擺放著的那幾盆綠色小盆景上,眼淚情不自禁地湧出。那是娘娘恢複正常後養的蘆薈及仙人球,現下已然長得蓬勃鮮綠,娘娘若是見到了一定也會開心……
青荷探手去觸摸那盆仙人球,不慎被刺紮了一下,食指指腹當即冒出一顆紅色血珠,她急忙將手指塞入嘴巴內吮吸,神識回籠後,眼淚流得愈發洶湧。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回頭,在見到身後之人的刹那,驚訝地張嘴低呼:“……”
然,她還未來得及呼出聲,便被來人一把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