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個坐以待斃之人,她一直反抗到最後。董煜知道,即便他不出現,她自己也能夠逃脫,哪怕因此廢了她的手腕。
董煜望著曹草那血跡遍布的麵龐,森冷黑沉的瞳眸內劃過一絲傷痛,本就淺淡的櫻色薄唇顯出一種死般的灰白。他隔著白袍將曹草抱入懷內,驀然覺得自己抱著的身體竟是如此之輕,好似一個不留神便會化做雲煙消失不見,他下意識地摟緊懷裏的身體。
董煜抱著曹草走出房門,對於門外站著的一圈被他嚇得目瞪口呆,滿臉驚懼之人視若無睹。
“那個姑娘……死了嗎?”董堯堯顫顫地小聲問道。
適才,董堯堯拉著鳳兒自這裏逃走後便直接到婉姨的廂房去找婉姨,卻被毛爺擋在了門外,她不服,不顧毛爺的恐嚇加威脅,將那三男合夥折磨一個姑娘,且對她大不敬之事大聲嚷嚷了出來。
豈料,董堯堯還未說完,便見一身著白袍的俊雅男人猛地拉開門問她那三男身在何處。董堯堯第一次見到如此出色的男人,他就好似從畫裏走出的人,那般風神俊秀,卓然不凡,與她平素見過的那些大老粗暴發戶完全不同。她看呆了,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隻見到那男人似一抹飛鶴白影般倏然間飄忽不見。
董堯堯沒有發呆出神太久,因為在那俊雅男人之後走出房門的嬌媚女子不知為何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內殺意濃濃,就好似她破壞了她的好事一般,令董堯堯不禁覺得有一陣冷颼颼的陰風吹過脊背。
董堯堯沒有見到董煜出手的情形,她來到時,那三男便已渾身是血地在地上打滾哀嚎了。她看向董煜懷裏抱著的人,被白袍遮著臉和身體,不曉得是生是死。
董煜沒有回答董堯堯的問題,徑自抱著曹草越過她身邊,整個人散發著森然凝重的氣息,令她不寒而栗。
“爺……”先前瞪過董堯堯的女子訕訕地出聲,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聞聲,董煜倏地停住腳步,整個人如柱般靜立在當處,而後猛地側臉睨向那女子,眼神如冰刀般鋒利森寒。
“爺,豺狼三人並非秋兒指使,秋兒真的什麼都不知……”
女子辯駁的言語在董煜那愈來愈冰寒的眼神下漸漸消了音,她狀似無措地扭絞著自己手中的絹帕,貝齒委屈地咬著紅潤的嘴唇,杏眸內流轉著盈盈淚光,那模樣任誰見了都會相信她而不忍心再苛責於她。
董煜並不言語,隻是這麼看著女子,良久,像是舍棄了什麼無用的東西一般,別開臉繼續向樓梯口走去。
“爺!”女子驚慌地喚了一聲,“您要相信秋兒,秋兒真的不知……”
董煜不理。
“爺,您當真如此狠心麼?秋兒十五歲便已跟在您的身邊,如今已有三年,難道三年的情分竟還不如那個在您身邊尚不到三日之人的重麼?您為何就不相信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