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曦對阿芳似乎一直都是一種陌生的狀態。事實上,也就是因為馬書田老師和他的師生關係,才讓兩個人有了認識的可能。阿芳比木曦小兩歲,自然而然的,她也就比木曦低兩個年級。但是讓木曦沒有想到的是阿芳居然也在E中學讀書。馬書田會經常告訴木曦,阿芳很笨,所以學習成績一直不好。實際上是想讓木曦在給阿芳輔導功課的時候更用心一點,木曦則對馬書田的話不以為然。
在這麼多天的輔導課裏,木曦發現,阿芳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不僅是理解能力裏,而且為人處世也做得井井有條,就連這個比她大三歲的木曦都十分敬佩。馬老師的兒子兒媳都在城裏打工,留下了馬老師夫婦帶著一個9歲的孫子小強。小強天性頑劣,老兩口就負責小孩子的照料,家裏麵待人接物的任務,便落到了阿芳的身上。然而阿芳的心裏,卻一直藏著一塊心病,那就是他的弟弟阿虎。
阿虎直到現在也沒有回家,而她的舅舅馬書田現在卻抱著一種觀望的態度,算是破罐子破摔吧。眼看已接近年關,而阿虎在外麵會出什麼事呢?
這一天外麵又下起了小雪,馬書田老師和老伴都不在家,隻留下小強、阿芳和木曦。
阿芳沒有一絲溫習功課的欲望,她心亂如麻。木曦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便合上了課本,輕聲問道,“什麼事情,愁眉苦臉的?”
“啊?有嗎?”阿芳緊忙捂著臉說道。
木曦看著她清瘦的麵龐,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傷感,但他知道,阿芳的擔心,肯定是關於阿虎的,但這是又不該自己管,因此便隻好低頭沉默了。阿芳沉默片刻後,便抬頭問道,“木曦,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過我弟弟?”
“你是說阿虎吧?”木曦問道。
“恩。”
木曦輕輕歎了一口氣,便說道,“自從那次在學校門口見到他一次以後,便沒有再見過他了。”
“是啊,我也在那裏讀書,去他班裏找他的時候,老師總是說他不在!”
“他沒有回來家裏過嗎?”
“一個月以前回來過一次,那次問他他什麼都沒說,後來就在沒有音信了。”
“馬老師沒有去找過嗎?”
“舅舅去找過兩次,之後就沒再找了。”
木曦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問道,“我能幫到你什麼?”
“木曦,你願意幫我,我非常開心。隻是,麻煩你的已經夠多了,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沒關係,在小學的時候,馬老師就曾經教過我們語文,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隻要是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阿芳便點點頭,“我聽說他跟一幫小混混鬼混在一起,這幾個裏麵還有的是你曾經的同學……”
木曦突然感到一陣劇痛湧入自己的大腦,急忙用一隻手捂住了頭。阿芳見狀後立刻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木曦故作鎮定的回應道,“沒什麼……”待陣痛稍微平靜一點的時候,便繼續說道,“阿芳,沒事,阿虎確實是跟我曾經的同學鬼混在一起,我試試吧,也許找到他們,就能找到線索。”
還沒等阿芳反應過來,木曦就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匆匆說道,“我家裏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立刻轉身離開了。阿芳還沒來得及挽留,木曦就已經轉身走出了大門外。
在飄著雪的你路上,木曦的眼中似乎什麼也沒有望到,眼睛裏全是三年前的恐怖場景,頭痛如雪中凍雨無情地打他溫熱的心窩,就像冰與火的交織一樣的,他的腦海裏似乎充滿了碎片,到處都是被碎片割傷的傷口!他開始翻著白眼,終於,還是在家門口的時候。他華麗麗的倒下了。
木曦昏倒的事情,阿芳很快就知道了。她跑到木曦的家裏,看著躺在床上的昏迷中的木曦,一臉的迷茫與無助。
“他怎麼會這樣?”阿芳問木曦的父母道。
木曦的父親歎了一口氣道,“這還是三年前落下的禍根。他經常這樣,睡一會兒就好了。”
阿芳緊忙追問道,“什麼禍根?”
“三年前跟人家同學打架,頭被人家砸了一個大窟窿!醫生說是輕微腦震蕩,需要轉移到大醫院治療,當時沒有錢,就沒去。唉,誰知道真給醫生說中了。”
“醫生說中了什麼?”
“醫生說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啊?”阿芳焦急道。
“是什麼後遺症醫生沒說。咳,都怪我這個當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