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奪馬之後,丁漁本想直接向綠洲出發,但天色已黑,沙漠的夜晚會降到零下一二十度,還無法辨別方向,絕對不是趕路的好時候,所以他決定在古城裏找個避風的所在,過一晚再說。常峰兩人也是同樣打算,丁漁對此並不意外,他給兩人留下了部分食物和水囊,自己牽著一匹馬走到了城北區的佛塔處。
第二天醒來,丁漁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但他心中卻有種異樣的輕鬆。七天前和常威的那一戰實在太過凶險,雖然最後他僥幸獲勝,但他和常威的實力差距太過巨大,那種無力回天的感覺已經快成為他的一塊心病。所以當他看見與常威實力等若的常峰追進古城時,他就決定了一定要和常峰公平一戰,隻有這樣他才能解開這份心結。而當他硬碰硬打倒常峰之後,果然心境豁然開朗。可惜他沒有修習高深內功,否則這時候按套路應該會突破什麼瓶頸才對,不過他感覺金剛伏魔神通每次重傷痊愈之後都會有不小的進步,而這次被常峰打到渾身多處骨裂,痊愈之後也應該能夠有所提升。
丁漁從石台上跳下來,衣衫將一個木盒掃落地麵。這個木盒是昨晚丁漁摸黑找到的,覺得大小合適,就拿來做了枕頭,現在才知道是個盒子。打開後發現裏麵放著幾卷羊皮紙,丁漁心中砰砰直跳:難道是失傳已久的武林秘籍?他迫不及待地展開紙卷,發現三卷羊皮紙上寫滿了他不認識的文字,不過看著有點眼熟,想了一會兒他終於想起來,這些文字和轉經輪上的文字很像,也許是藏文。另外三卷羊皮紙上麵則用漢字書寫,內容是一部《金剛曼荼羅經》。兩份羊皮紙的分段一致,看起來應該是同一卷經文的不同文字書寫。丁漁大致掃了一下,似乎是純粹的佛經而非什麼武功秘籍。不過他還抱了一絲希望,九陽神功不也是夾雜在佛經當中嘛,說不定這裏頭也有呢!因此他珍而重之地將其放回木盒中,隨身收好。
除了佛經以外,這座佛塔中還有些古器皿,青銅古錢之類的物事,雖然表麵古跡斑駁,但還保存完好。如果是前世,丁漁一定會將這些古物帶出去換錢,但如今他對武功以外的東西興趣缺缺;銀兩方麵,因為之前打殺了不少追兵,順便也搜刮了不少,反正幾年內應該夠用了,所以他一物不取,出了佛塔便跨馬向綠洲進發。
一個多時辰後丁漁來到了綠洲,在這裏他遇見一撥牧民,他們給丁漁指明了蒲昌海的方向,距離這個綠洲隻有四五十裏。於是他馬不停蹄,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蒲昌海鎮。
蒲昌海,也就是後世的羅布泊,此時卻是一片煙波浩渺的千裏大湖。湖畔鬱鬱蔥蔥,長滿了羅布麻茶和胡楊樹。這裏的居民不耕作不畜牧,平時生活在船上,主要靠湖中的漁獲為生,偶爾會到鎮上,用水產和羅布麻茶羅布麻衣等特產和外來商人換些米麵肉食藥草等的生活品。到了這裏,基本上就再沒有盜匪的蹤跡——因為太荒僻了,而且當地民眾還停留在以物換物的經濟形態,連銀兩都沒有,就算真的有窮瘋了的盜匪來這裏搶魚蝦和羅布麻茶,人家把船往蒲昌海裏一劃,盜匪也隻能幹瞪眼。
沒有盜匪領路,金剛門的弟子就很難找過來,丁漁總算能在床上睡一晚安生覺,這是他逃亡以來的頭一回。
從羅布泊往南五百裏,便是昆侖山腳。鎮上的一名酒商告訴丁漁,有一條古商道可以直達,但這條古商道有不少路段已經被沙漠覆蓋,隻有在當地生活的沙民才能走通。還說沙民最是好酒,讓丁漁多買些好酒,遇見沙民部落就用酒來雇傭向導。
丁漁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鎮上再無其他人知曉道路,所以他隻能花大價錢買了十壇酒水,用板車拉著,沿著古商道出發。
馬車沿著古道走了大半天,丁漁終於在一處綠洲當中遇見一個幾十人的沙民部落。但是他悲哀的發現,他和這些沙民無法交流!
丁漁本身隻會講漢語(還有勉強達到四級水準的英語),穿越後因為伊吾城中維民最多,回民漢民其次,偶爾有藏族僧侶和草原蒙人經過,所以也學會了一些維語,甚至為了將來去草原尋找郭靖,他還學了些蒙語。然而這裏的沙民所講的語言卻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種,一時間丁漁傻眼了。不過這些沙民的確好酒,丁漁拍開了一壇酒之後,聞香而至的沙民們對待他立刻熱情起來。還有人拿出駱駝皮毛,羊皮,羊骨雕刻等物品和他換酒,這讓他感到非常鬱悶:我換了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回金剛門自首的時候帶給同門做禮物嗎!
他轉念一想,反正這些酒水也是作雇傭沙民之用,現在既然無法雇傭,留在車上也是徒增負累。於是他索性不收任何兌換物,將十壇酒敞開了任喝。這樣一來沙民們更是大喜,當晚就宰殺了五頭羊,就著酒水開了個盛大的篝火晚宴。
接下來丁漁和沙民部落一起呆了五六天,他打算學習沙民的語言,之後再和他們談向導的事情,順便養傷習武。這晚丁漁練功練得出了一身大汗,到了半夜口幹舌燥起來喝了兩口水,順便出帳篷找個角落小解,完事之後正想回去繼續睡覺,卻聽見一聲淒厲的呼號。初始他以為是沙漠狐狼在嚎叫,但那嚎呼一聲接一聲,嗚咽慘惻,竟然越聽越像是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