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教中人(1 / 3)

翌日,丁漁和巴桑兩人離開沙民部落,向吐蕃行進,同行的還有那名小沙民阿甕。

原來阿甕的生父便是沙河中的枯骨之一,他母親之後帶著他嫁給了另一名族人。阿甕那天晚上見丁漁能夠從沙河中救人,認定他是有大法力的高人,所以死活要跟著他。丁漁自己一大堆麻煩在身,哪裏願意再帶個小孩子在身邊。反倒是巴桑覺得阿甕和自己有緣,而且這個小孩兒秉性好人也機靈,便提出要把他收為弟子,帶回宗俱寺。

阿甕的父母雖然不舍,但他們都是虔誠的信眾,覺得兒子在佛前修行好過守著巴掌大的綠洲,所以也就答應了,還送了一匹駱駝給巴桑作為拜師禮。這樣一來丁漁省了麻煩,巴桑收了弟子,阿甕得以跟隨高人,三人可謂皆大歡喜。

三人沿著沙漠的邊緣繞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古商道上,前後足足走了一個月,這才來到昆侖山腳。路途中,巴桑除了每日用一個時辰教阿甕講漢話和藏語外,剩下時間多用於為丁漁講解佛經。

丁漁逃亡期間殺人太多,光是死在他手上的金剛門弟子就有六七人,其他山匪馬賊之流恐怕有四五十人之多,他的眉宇間自然而然帶上了一股煞氣——說白了就是對人命視若草芥的態度。巴桑大師禪修多年閱人無數,自然將那煞氣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看丁漁就像《水滸》中智真禪師看魯智深一樣,覺得此人雖有殺性亦有佛性,所以借傳龍象般若功之機,更講了許多佛經,希望用佛法化解丁漁的狠戾。

丁漁對此也有察覺,但他並不排斥。一來按神雕原著,龍象般若功本來就是記載在《龍象般若經》當中,需要佛修功底來領悟也合情合理;二來他雖然兩世為人,人生經曆卻稱不上豐富,聆聽一名睿智長者的諄諄教誨,有助於他了解這個世界的價值觀。

不過越到後來,丁漁心中便越覺得焦躁,隻因武魂種子每個月最少要吸收三十單元能量,這個月因為他逃亡路上的連番血戰,所提供的能量遠遠超出三十份;隻是這倒黴催的魂種不會因為這個月吃多了,下個月就少吃些。眼看他們離宗俱寺還要走上一個多月,路上荒無人煙,哪來的能量供給?三十份能量,按照丁漁的估計,哪怕把他吸幹了也還不夠。所以無論巴桑大師再如何口綻蓮花,他也仍然忍不住戾氣漸生。

這一天,丁漁等人從山腳下的牧民家裏買了些肉食,灌滿了水囊,便沿著一條小路上山。半日之後,山風越來越大,而寒氣也愈重,夾雜在風中如利刀割麵,丁漁的馬匹此時無論如何也不願繼續前行。丁漁硬拖了它一段,發現太費氣力,索性就解了韁繩馬具,任它自己下山。沙民的駱駝因為太過龐大,早在上山之前就放生了,現在沒有大體積的牲畜頂在前頭,眾人被風刮得搖搖欲墜。隻好讓身形魁梧的丁漁走在最前,巴桑大師緊隨其後,身體最弱的阿甕排在最後,腰間還係著一根牛皮繩,和巴桑大師相連,饒是如此,他仍走得舉步維艱,好幾回差點被風吹到山崖下,幸虧被巴桑大師及時拽回。

三人白天翻山,夜晚就在山石的縫隙間搭起氈帳。如此過了兩天,隨著眾人漸漸爬高,山上的氣溫急劇下降,到了後來,仿佛連空氣的流動都被凍住。雖然沒有風吹,但寒意還是從衣物的縫隙滲入,直達骨髓。舉目四望,周圍不見草木,隻有淡藍色的冰川和片片雲霧。

這一天日中時分,巴桑大師見阿甕有些支撐不住,便叫住丁漁,三人在一處冰窟中歇腳。那冰窟四麵皆是蔚藍色的冰晶結成,深邃無比,不知通向何處,仿佛傳說中的水晶宮一般。三人不敢深入,轉過一道彎,避開刺眼的陽光,便就地坐下。

阿甕雖然疲累,但十分好奇,四下裏敲敲打打,似是想鑿幾塊冰晶把玩。丁漁忽然想起一事,便問巴桑大師道:“我聽人說明教總壇便在昆侖山光明頂,不知這光明頂位於山中何處?”

巴桑大師正在小口抿水,一聽這話頓時被嗆得咳嗽連連。還不待咳定,便對丁漁說:“丁師弟(兩人自從換經之後便以師兄弟相稱)慎言,”他四下裏看了看,才接著說道:“明教行事,隱秘乖張,最忌外人刺探。自數十年前,明教教主鍾相造反被殺,他們便從中原武林消失。此後有人說在昆侖山中似曾見過明教中人,但不知真假。丁師弟從何得知光明頂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