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漁與裘千仞徹夜密談,雖然沒能讓裘千仞立刻與金國決裂,但日後金國再有吩咐,他也不會像從前那般下死力幫忙。如果數年內金國當真國破,他便帶著親信投奔明教。而相應的,明教也將在報師仇一事上助他一臂之力。
對於丁漁來說,這便足夠了,金國不是傻子,時間一長必定察覺鐵掌幫的虛以委蛇,以金人的性子,多半最後還是會撕破臉,金人手中握有鐵掌幫從前“叛宋”的證據,一旦扔出來,中原再無鐵掌幫和裘千仞的立足之地,到時候裘千仞走投無路,隻能投奔明教。
當然,這些都隻是事情發展幾率較大的方向,最終是否成事,還要看中間有無其它變數。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做到這一步,丁漁覺得自己已然對得起明教法王這個稱號了,畢竟他不是明教的死忠,裘千仞是否收服他其實不太在意。不過如今他和裘千仞關係甚洽,他覺得找裘千仞當“陪練”也不會顯得太過唐突,這才是真正讓他欣喜之事。裘千仞武功比起中原五絕僅僅差了一線,丁漁想看看自己如果將《九陰真經》和龍象般若功練成之後,是否能夠超越五絕,到達黃裳或王重陽那個層次。如果真的到達了那種程度,丁漁的下一步打算就是到大漠,伺機刺殺鐵木真。
在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魂種就已經提醒過丁漁,這個世界的國家級勢力中隱藏了大量供奉高手,哪怕絕頂高手也無法輕易刺殺。但如果武功真的到了黃裳的層次,他相信即便是刺殺不成,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如果僥幸成功,南宋說不定能夠化險為夷。丁漁雖然是穿越者,但也不願眼看著千萬人喪身異族鐵蹄之下而無所作為。
一個月後的夜間,丁漁再次上了鐵掌峰。自從他與裘千仞密談之後,他就在附近山林中結廬隱居,每日借助藥力苦練易筋鍛骨篇和龍象般若功。半個月前,他終於和裘千仞切磋了一回,當時他易筋鍛骨篇第三段圓滿,龍象功第六層初始,以內力加肉身之力,大約相當於裘千仞的七八成。裘千仞初時將內力壓製在同等水準,和丁漁竟然拆了兩百招不分勝負,後來功力全開,這才在七八十招後完勝。裘千仞大為驚訝,坦言第一次華山論劍時,他自己的武功也不見得能勝過丁漁。現下丁漁將易筋鍛骨練到了第四段,龍象功似乎也有些許進益,他覺得比起半個月前,內力又長進了不少,便想再和裘千仞切磋一回,看看這一次自己能不能撐過百招。
沿著山路向上,很快經過鬆林,這一回鐵掌幫的幫眾已經認得他,不但沒有攔路,反而恭敬地行禮,丁漁微笑還禮,不多時便來到練功房外。
石屋中並無燈火,丁漁有些奇怪,裘千仞說過,他數十年來,隻要人在幫中,必然雷打不動,晚上會來練上一兩個時辰。剛才路上遇到一名李長老明明說幫主今日沒有外出,為何練功房內沒有燈火呢?他剛想敲門,後方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丁漁回頭一看,見一名童子滿頭大汗,提著一盞燈籠走近,丁漁認得,正是平日裏為裘千仞燒火拉風箱的其中一人。還不待丁漁開口,那童子便道:“丁禪師,幫主今夜在峰頂練輕功拳腳,得知你來尋他,特地吩咐我下來迎接。”
丁漁聞言,欣然隨童子前往。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小路上行,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眼見峰頂就在不遠,忽然那童子腳下一岔,跌了個踉蹌,手中燈籠因此被燒著了。那童子苦著臉向丁漁道歉,丁漁不以為意,正好半月當空,雖非亮如白晝,但也足以看清腳下道路,他索性打發童子下山,自己獨自施展輕功向山頂掠去。
半裏山路之後,峰頂已在眼前。此處周遭長了一圈鬆樹,唯獨中間有一片十數丈方圓的空地,也不知是砍伐出來還是天然生成,而空地的盡頭便是懸崖峭壁。丁漁看了一圈,不見人影,忽聞上方有些聲響,他抬頭一看,隻見一個人影立於鬆樹之巔,隨著山風上下起伏。丁漁心中羨慕,這等輕功他曾聽老頑童提起過,當今世上,隻五六人能有,就連老頑童在修習《九陰真經》之前也辦不到,而丁漁雖然也練了兩門真經上的輕功,奈何時日尚淺,卻不知何日方能如此瀟灑。
丁漁揚聲道:“裘幫主,好俊的身法!”
裘千仞聞言,口中並不答話,腳下微微一沉,借著樹枝反彈之力,一個倒翻,向丁漁身旁飄落。
就在此時,丁漁胸前的靈犀珠迅速地從溫熱升溫到灼熱,他腦中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自發地向前躥出,遠離了毒源,而那毒源不是別個,正是從空中落下的裘千仞。
丁漁躥出三丈,回轉身來,此時裘千仞剛剛落地,立即揮掌向他襲來,丁漁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此人雖然身穿黃葛短衫,卻深目高鼻,頜下一部濃須,丁漁對這張臉印象極深,他哪裏是裘千仞,分明是西毒歐陽鋒!
麵對歐陽鋒排山倒海的掌力,丁漁無暇思考,當即使出大伏魔拳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妖氛盡滅”,左掌搭著右臂,五指分按五個穴道,內力催動下,右前臂憑空粗大了一圈,右拳同時奮起十成內外勁力,擰腰踏步,悍然前擊。
拳掌間碰撞出一聲低沉的悶響,兩人的衣袖同時崩碎,歐陽鋒倒退半步,身子微微搖晃;丁漁則連退三步,胸膛迅速起伏數次,這才壓下翻騰的氣血。歐陽鋒既驚且妒,他方才一掌近乎十成功力,滿以為能夠將這個賊禿打得骨斷筋折,不料這廝的功力進步神速,比起自己似乎也隻差了一兩成,毫無疑問是《九陰真經》之功!他不由得對這部奇經更是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