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漁進村時很是受到了些關注,這個年代人口流動性很低,像漁溪村這樣的小山村除了遊方郎中與貨郎外,基本沒什麼外人進來,此次一來就是一個能打死老虎的和尚,村民們紛紛走到村頭,圍觀和尚和死老虎。那老虎在村頭的大稱上一過,足有三百一十多斤重(大安朝一斤相當於596.82克)。
曾大力將丁漁安置在自己家,不久後找來了村長,這名五六十歲的幹瘦老頭既是村中保長(類似如今的治保主任),又是村中唯一的郎中。他先是盤問一番丁漁的來曆,丁漁照樣以“行腳僧人”的說法糊弄過去;接著他便開始查看丁漁的傷勢。丁漁沒將小腹的掌印顯露出來,否則傻子都知道不是老虎造成的,隻讓他幫忙看看右臂的爪痕和肩膀的骨傷。
老頭一看之下咋舌不已,說道:“這等傷勢放在常人身上早就傷重不起,大師竟然還能談笑自若,不愧是打虎的羅漢。”他這話說得也沒錯,光是那些虎爪造成的傷口就足以讓普通人流血致死,丁漁若不是鍛體大成,能夠收縮肌肉止血,恐怕也撐不到天亮。
丁漁搖頭道:“老村長謬讚,貧僧不過是皮糙肉厚些罷了,怎敢當羅漢二字。”
接下來村長吩咐人去他的院子裏找來幾株草藥,當著丁漁麵搗爛成泥,敷在傷口上。丁漁對骨傷和外傷的治療都不陌生,一看便知那些都是生肌止血的草藥,因此並不拒絕,任由老村長施為。
老村長走後,曾大力對丁漁說:“大師隻管安心在我家裏養傷,我老曾家最敬重的就是大師這樣的能人,絕不敢缺了禮數。隻是不知大師茹葷茹素,我好早作準備。”
丁漁單掌合十道:“謝過曾施主,小僧葷素不忌。”
曾大力喜道:“那便最好!正好大師打死了那大蟲,怕不有兩百多斤虎肉,那虎肉最是滋補身體,增長氣力,我這便將其整治了來孝敬大師!除虎肉之外,那虎皮與虎骨都是稀罕物事,我代大師將那虎皮洗剝幹淨硝了,虎骨拆肉曬幹,屆時無論大師想要貨賣還是自用都方便,如此處置可還妥當?”
丁漁連連擺手,道:“曾施主此言大是不妥,我一出家人,要那死老虎何用?再說那大蟲先中了施主的弩箭,本就是施主的獵獲,與貧僧何幹?施主自行處置便是。”
曾大力慌道:“這怎使得!大師有所不知,我那弩箭太小,其實無法傷其根本。那大蟲中箭之後,凶性更甚,若不是大師將其擊斃,說不得它便要下山為禍村莊。這般論來,大師實是為我等除了一害!我怎敢再貪心其他!”
兩人推拒一番,最後丁漁說:“曾施主救我下山,難道小僧性命還比不上一頭死老虎不成?”曾大力這才同意,他正要出去收拾那死虎,忽然一拍腦袋,喊一聲:“珠囡!”不一會兒,一個十二三歲,頭上紮著兩個丫髻的大眼睛小姑娘從門口探了腦袋進來,一見丁漁望過來,趕忙又縮回去。曾大力嗬嗬一笑,拉著小姑娘進了房間,對丁漁道:“大師,這是小女秀珠,小名珠囡。大師身上傷勢不輕,端茶倒水的事情隻管吩咐珠囡。”不等丁漁再出言拒絕,他已大踏步出了房門。
小珠囡怕生的緊,丁漁一看過來她便羞得滿臉通紅,卻又不敢違了父親吩咐,隻好躲在房間角落,時不時偷眼望丁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