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王漿的味道完全說不上個好字,苦澀、酸辣中又帶有淡淡的蟲子腥氣,但味覺上的不適迅速被身體上的舒適蓋過,隨著王漿流入腹中,一波波靈氣散發到身體各處,連日奔波大戰所累積的疲累,瞬間便融化了小半。
不僅如此,童落星的內力更被刺激的活躍起來,雖然不是午時,但她感覺到,如果這時借助靈力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的話,說不定能夠一舉恢複幾年的功力。隻可惜,李秋水等人不知何時便會趕到,此時卻沒有專心修煉的餘裕。
這時丁漁也已吞服了王漿,但他手中似乎還拿了幾團東西,不過月色被頭頂的枝葉擋住,童落星看不大清楚。卻見他手掌張開,將那幾團東西用內力送到了幾丈外的地麵,被齊膝高的青草遮住。
童落星心中好奇,剛想開口發問,卻又生恐聲音驚動了身邊那窩毒蜂,便按下了好奇心,開始淺層調息,盡可能地吸收王漿中的靈氣。
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一聲充滿媚意的輕笑將童落星驚醒,“明月煦風夜,古樹新草地;與君並肩坐,交頸赴黃泉。這等意境情懷,真真是優美如畫!也罷,便讓小妹送你二人一程罷!”
她睜開雙眼,隻見前方數丈遠處,四道身影站成一條弧線,將她和丁漁圍在中間,正是李秋水、慕容立、阿底仁欽和多查巴四人。
若是從前,她說不得便被李秋水這番話氣得七竅生煙,但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她反而平靜下來,隻淡淡地掃了四人一眼,便又恢複了瞑目打坐的姿態,而旁邊的丁漁更是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像是對著四人全不在意一般。
兩人這般淡然的作態落在李秋水四人眼中,反倒讓他們猶疑起來。他們四人早前收到手下的飛鷹傳書,說圍殺丁漁的數百名西域高手幾乎全軍盡沒,隻有少數幾人見機得早,一見形勢不利,便早早逃離,這才撿回性命,但丁漁和童落星卻不知去向。此後不久,他們放飛於昆侖山中的獵鷹就發現有人入山——世間哪有如此巧合,四人當即斷定,那入山的定是丁漁二人無疑,於是馬不停蹄地追了上來,果然在此找到了丁漁二人。
然而四人自從與丁漁的幾番交手之後,本就對丁漁心生忌憚,再聽聞他在三天內以一己之力強殺了近千名西域武者,這份忌憚之意更是上升到了驚懼的程度。因此四人一見丁漁這幅仿佛有恃無恐的淡然模樣,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立對李秋水使個眼色,李秋水會意,對丁漁道:“聞聽大師在塔裏木河沿岸血屠數百裏,使近千武林同道陳屍河畔,河水一度為之猩紅。大師造下如此殺孽,虧你還有臉自稱佛門中人,就不怕那以身飼虎的佛陀加報應於你嗎?”
她一麵胡扯,旁邊慕容立一麵踏前一步,無聲無息地朝丁漁點出三道指力,卻見丁漁不閃不避,直到指力即將及身,才從指端凝聚一道微弱的真氣,堪堪將三道指力撥到一邊。
四人一見,心中大喜:這和尚定是被連日大戰耗空了內力,連抵消慕容立的指力都已無法做到,隻能用微弱的內力來自保——此時不下手殺他,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