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亮了，何超然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看樓上。
小東西還沒起床嗎？小東西？他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稱呼嚇了一跳。
"何總！"
柔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來，他回頭一看，沈清媛提著兩隻塑料袋站在麵前。
"上來吃早餐吧，我買了麵條。"
沈清媛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說道。
何超然有些意外，她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沒人發現？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快步走過來的保鏢，打開車門，跟在沈清媛身後往樓上走去。
沈清媛是從菜場買的堿麵，還買了點肉，麻利地炒了炒，然後煮了一鍋香噴噴的麵條，肉末末，青蔥，薑絲……何超然的食欲立刻就調動起來了，坐在桌邊大口地吃著。
"何總，趙老師什麼時候回來啊？"
沈清媛一邊嘀溜溜地吃麵，一麵問道，唇角上都沾了辣椒油。
"如果快，後天吧。"
"她為什麼要離婚呢？她老公對他不好嗎？"沈清媛聳了聳肩，又問道。
"不知道。"
"那……你和趙雪是那種關係嗎？"
"什麼？"何超然楞住了。
"情人！"沈清媛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說道。
何超然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平時這個時候自己早到了辦公室了，可能正冷著麵訓下屬，可現在卻在陪著一個小女孩在聊八卦！
"不是。"他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
"哦，那就好！我討厭搞外遇的男人！"沈清媛低下頭，繼續大口地吃著麵，她好餓！
何超然苦笑起來，外遇？自己這些年來養的情人不知道有多少了！都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忘了！隻是她們都有微彎的柳海，還有水蒙蒙的眼睛……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回去？"
把碗裏最後一口湯喝完，沈清媛輕輕地打了個飽嗝，扯過餐巾紙擦了擦嘴，抬起頭來看向何超然，他吃東西的時候也顯得那麼優雅，歲月對他很寵愛，眼角沒有紋路，眼睛那麼明亮。
"嗯……"何超然沉吟了一下，放下了筷子，低聲說：
"你這次事鬧大了，林烈雄要除掉你，我就是想等你回來問清楚，然後我去和他談。"
"林梓遜說這次的事和我無關。"
沈清媛淡淡地說道，站起來把兩個人的碗筷收起來，往廚房走去。
何超然輕擰了下眉，看她的樣子，似乎是不想告訴自己她這幾天的經曆。
"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和我一起過去。"他走到廚房門口，沉聲說道。
"不用了，謝謝你，會沒事的。"
沈清媛抬頭衝他一笑，又埋頭洗起了碗，水聲嘩嘩，何超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心裏卻隱隱擔憂起來，昨晚她回來時滿眼悲傷，今天卻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何總。"
助手匆匆走進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何超然的臉色變了變，走到客廳打開了電視，新聞裏麵，林烈雄正和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握手，主持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本市最大的兩家酒店集團握手言和，共謀發展……"
沈清媛的背僵了一下，慢慢走了出來，看向電視屏幕。
沒有林梓遜，林風天站在林烈雄的背後笑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