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段宇飛奔行了二十多裏路，已把歐陽青一夥甩出老遠。
他扶著李小刀在路邊歇下，李小刀這時仍然昏迷著。
他從自己褲腿上撕了一大塊布條，揀李小刀傷口最嚴重的地方包了。
又歇了半盞茶功夫，柳雙魚才騎馬趕來。
段宇飛想起剛才，柳雙魚失魂落魄的情形，心裏隱隱作痛，兩個多月的相處，已使他更加喜歡這個小徒弟了。他實在不忍心看見他受到任何的傷害或是刺激。
段宇飛起身，走到柳雙魚身邊，柔聲道：“魚兒，你還好吧？”
柳雙魚道：“師傅，你放心，我很好。師傅，剛才我是不是很糗？以後我……我再也不會那樣了。”說著，柳雙魚將馬牽到一旁。
段宇飛愛惜地看著柳雙魚，道：“魚兒，我的好徒兒，你不糗，你做得很好，是師傅不好，師傅若是早點出手的話，那個人也不會死。”
段宇飛又道：“魚兒，你後悔跟師傅出來嗎？”
柳雙魚不假思索地道：“不後悔！”
段宇飛道：“當真？可是你看，外麵的世界是多麼的凶險？多麼的血腥？”
柳雙魚道：“可他們為什麼要互相廝殺呢？難道他們就不能像村民們那樣和睦相處？”
段宇飛歎了口氣，道：“魚兒，他們若都像你這麼想，江湖上早就風平浪靜了。可是，唉！這就是江湖呀！”
柳雙魚不做聲了。
段宇飛道：“魚兒，走吧！咱們把他扶到馬上，進鎮裏找個大夫給他療傷！”
他們把李小刀扶上馬後，身後就響起了馬蹄聲。
眨眼間，一人騎著快馬已經奔了過來，馬後還跟著一匹沒人騎的馬。
段宇飛瞟了一眼馬上的人，不由一驚：這人竟是‘飛刀神手’薛冰！
隻見薛冰下了馬，來到段宇飛前麵，倒身就拜，“恩人！把李小刀給我吧，我會找人為他療傷的。”
柳雙魚不認識薛冰，急道：“憑什麼？你是什麼人？”
段宇飛心道：“我道歐陽青那夥人怎麼還沒追上來，原來是他把他們個攔住了。唉！這次又不知他殺了多少人？可他怎麼也來到關外了？莫非他又有新生意？不知這次人家叫他殺的是誰。”
想到這兒，段宇飛道：“你是不是把歐陽青給殺了？”
薛冰垂首道：“是。”
段宇飛急道：“你——你怎麼屢教不改？我真後悔當初在九華山救了你。”
薛冰道：“不，道長。盡管他實在該死，但我並沒有存心要殺他，這次完全是他自找的。我本來已經放他一馬了，是他非要致我於死地，我才出手的。”
段宇飛道：“那麼其他人呢？你是不是也殺了？”
薛冰道：“不，沒有，我讓他們走了。道長，我雖是個殺手，卻從不濫殺無辜，更沒有殺過一個不該死的人。”
柳雙魚一聽，眼前這人與師傅段宇飛似乎以前就認識，問道：“師傅，他是誰？”
段宇飛道：“他就是我以前跟你講過的‘飛刀神手’薛冰！”然後他又向薛冰介紹柳雙魚：“柳雙魚，我新收的徒弟。”
薛冰向柳雙魚拱拱手，道：“兄弟！你好福氣！”
柳雙魚還禮道：“你也不錯！”
段宇飛又道：“薛冰，你來關外幹什麼？”
薛冰支吾道：“我……我其實是跟著您來的。”
段宇飛有點驚訝，“哦？你這是做什麼？”
薛冰解釋道：“其實自從我的傷養好之後，我就一直在找您，直到最近半個月我才得知原來您出了關。”
段宇飛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薛冰道：“找機會報答您。”
段宇飛道：“你不用報答我，隻要你以後少殺一些人，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薛冰道：“我會的，不過您的大恩我也一定要報，否則，今後我都沒法做事！我不想欠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