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回到集體宿舍躺了會兒,緩了勁兒,說不出舒坦後,才姍姍來至“香妃溫泉閣”後門水池邊洗浴巾。不用她凝神細聽,三樓上早已打鬧開了。有掀桌子聲像打雷,女人嚎哭男人討饒聲像鬼哭狼嚎,杯盤落地聲像敲鑼打鼓。、、、、、、一時真是眾妙齊備、熱鬧非凡。
小伍提著褲子,赤條條,慌慌張張從樓上跑下來了,跑到溫泉閣大廳門外時,忽然從樓上落下來一個青花瓷凳,那瓷凳不偏不倚剛好砸在小伍身上。隻聽小伍慘叫一聲,撲身倒在地上。血流了出來,在昏暗的路燈照射下,黑如墨汁。他英俊的讓女孩子著迷的臉,也因痛苦而扭曲變形,醜陋不堪。小姐們都站在哪冷冷旁觀,誰也沒有動手救他的意思。秋月臉上露出報複後快意的微笑。
小伍被人倒提著腳,像死狗一樣被人拖了出去,扔進了荒郊野嶺。他的頭被瓷凳砸破一條大口子,可能他確實有彝胞的基因,腦殼硬得很,那麼重落下的瓷凳,竟沒將他腦袋砸爆。沿著被拖出去扔了的路徑,如帚帕劃過般,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路上有很多鵝卵石,他的頭硌上去,就像石球相撞,跳動不止。
程秋月在亂石荒灘上找到小伍。摸了下他的鼻息,還有口氣,不由暗自感歎他的命硬。她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冷冷望著滿身血汙,麵目模糊,昏迷不醒的小伍,半響,最後歎口氣,兩滴清淚落了下來。
她摸出一條醫用紗布,這條紗布是她在胡姐房間裏偷的。彼時胡姐正被老板倒吊在花園一顆大樹上,全身赤裸,露出一身雪花花白肉,和滿身腥紅的鞭痕。除了偷了紗布,她還偷了手裏這把剪刀。殺人還是救人,她也很迷茫!她把小伍頭上長長的傷口,若捆棕子般包紮好,然後拾來些幹柴,在小伍身邊,升起一堆篝火。火光映著她高挑的身材,和高傲華貴的麵容。確實很奇怪,以秋月的樣貌和氣質,誰又能想到,她竟然是做雞的,她怎麼會做雞呢?她真的很像是名門大家閨秀。
火光也映照出小伍那張滿是傷痕,卻男人氣概十足,讓無數女孩子著迷的臉。她削了隻竹筒,從溪中取了半筒水,在火上烤熱,讓小伍喝下,剩下的,全倒在他臉上,以抹去他臉上的血汙。
這座風景區山腳下,就是座古鎮,在小鎮街角落旁,不知何時來了個頭纏紗布的小夥子,睡在街角,神情癡呆,沒事就捉虱子吃。慢慢他覺得又髒又臭的紗布礙著他捉頭上的虱子,於是三把兩把扯了。一看他頭上,竟有條已經痊愈的,很長很長的傷口。他也不在一處久呆,沒事就漫無目的,四處亂走。最後竟來到幾十公裏外的大鎮——玉妃鎮。他在玉妃鎮安了家,不走了。什麼原因呢?實在是這鎮上不時有人,望見他,偷偷塞東西給他吃。天冷了,他在冰冷的街角大青石板上睡通鋪,一覺醒來,竟會發現一床嶄新的棉被,或者是一身棉衣,一條棉褲。
一個粉雕玉琢,穿著花衣花褲的小姑娘牽著媽媽的手,路過他麵前,看見他,突然對媽媽說:“媽媽,媽媽,這個好帥的瘋子哥哥好可憐,咱買點東西給他吃吧!”媽媽也看了瘋子一眼,不看則已,一看神情竟有些發癡,於是娘倆在不遠糕點店買了一大包綠豆糕,放在瘋子身邊,夠他吃幾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