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武士顯然是個頭領,他聽吳翼說是來遊山的,就吩咐另一人去通報給使節大人,然後邀吳翼進去。吳翼把心一橫,也不管新月二使的威脅,隨他進去了。
路上,雙方才互通了姓名,這武士名叫納言。吳翼一邊與他說話,一邊留心周圍的環境地勢。過了路口,一路上樹木參天,綠樹成蔭,泉水叮咚向下流去,奇花異草,曲徑湧幽,尤為精致可觀。
到一廳前,一個油光滿麵的中年人迎了出來,旁邊武士稱其為使節大人,那日在太白樓上倒沒有見過他。見過禮後才知道他是此次出使大宋的使臣越古。這時新月二使也從廳中出來了。彎月使一見吳翼就驚奇的叫道:“是你!”看那樣子,如果不是使節大人給他們講了來人的身份,他會當場動手的。吳翼也假裝吃驚地看看他們,又瞅瞅陪自已進來的納言,作恍然大悟狀,道:“他們就是你所說得來增援你們的高手?失敬,失敬,果然是高手,在下那日一敗塗地,險死還生,至今還膽戰心驚。”
顯然除了圓月使,其他人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圓月使簡單說了一下。越古打個圓場,說不打不相識,就將新月二使和吳翼勸進了大廳。
彎月使還不甘心,問他那夜為何短衣夜行,吳翼在進來的路上想到他們可能會懷疑他的行徑,已想好了怎麼答複。他故意遲疑了一下才道:“這是在下的一個秘密。”
越古一揮手,廳內就隻剩下他和新月二使三人了,“現在請但說無妨,我等會為先生保守秘密的。”看來他心裏還是很重視彎月使的疑慮,並不象表麵對吳翼的感激和熱情一樣,不然也不會詢問別人的隱秘。
吳翼裝作無可耐何的樣子:“在下一位至友身陷囹圄,那日迫不得已夜探渭州大獄,因情況緊急,所以連夜趕往涇川找一位官府的朋友,想請他幫忙營救。不想卻被你二位給誤會了。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由分說就對我下殺手。記得當時你隻問了我句是不是西夏人,難道是西夏人就該枉死嗎?”
越古和新月二使互相看看,二使冷著臉。還是越古圓滑,照顧著二使麵子,自已向吳翼道歉,並問他所找何人,是否需要幫忙。吳翼也不計較,說了劉家福的名字,並說:“我也是剛聽納言一說才知道他曾在此值勤,我是在涇川遇上他的,渭州的事已經辦妥了,不敢有勞幾位了。”前麵那些話吳翼說得半真半假,也不怕他找劉家福核實。
越古知道確有一個叫劉家福的差役曾在這裏,對二使一說,就都不再追問,看來是信了七、八成了。
又說了半天話,吳翼有些悵然若失,隻因為公主一直沒有出現。他起身準備告辭。
越古攔住他,“先生請稍等。”他向廳外喊一聲,“來人。”
一個侍從應聲進來,越古走過去低聲吩咐了什麼,那侍從就出去了,很快又回來了,手裏提著個小布囊。越古接過布囊雙手捧到吳翼麵前,說:“先生對我家公主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特奉上黃金百兩,還請收下。”
吳翼也是灑脫之人,見他說得誠懇,又想我貧你富,不收白不收,也不客氣,一手提了,告辭出來。
沒走幾步,他耳邊響起了羌笛聲,笛聲悠悠,似有訴不盡的憂愁。吳翼呆呆靜聽了半晌,曲已終,音已散,但他耳邊仍繚繞著那羌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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