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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美靈兒後,吳翼回到麵館取回馬匹和行囊,又從明智口中打聽到鹹陽北市常有黨項人聚集。謝過明智後直奔那裏。美靈兒他們今日就要出發,如今新月二使不在身邊,難保段衝不會抓住機會刺殺美靈兒。如果讓他得手那可真是遺恨無窮了。吳翼現在隻希望能盡快與段衝取得聯係,勸其打消刺殺行動。他無法主動與段衝聯絡,隻好到黨項人聚集的地方去碰碰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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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市一家酒店用銀子向小二打聽,得知斜對麵的藥店老板與西夏人常有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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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店中,裏麵除了掌櫃的沒有別人,但店中有一股硫磺味直衝入鼻中。吳翼覺得很有可能是找對地方了。沒有別的理由,硫磺在藥店本是很少用到的,在西夏人常患的疾病痙攣、疝氣、疹痘和癩疥中,尤以癩疥為一種十分普遍而可怕的疾病,而硫磺末正是調合敷治的一味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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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上前來招呼,吳翼乘著店中無人,也不拐彎抹角探問,直截了當的問他:“在下姓吳,有急事要找一個叫段衝的西夏人,我想你會有辦法的。”他的話音柔和,但在說話間功聚雙目,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如有兩道冷箭直透到對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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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聞言一愣,本想說不知道,但看著來人的眼睛,心神有些迷糊,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可到東門外一家叫‘渭城朝雨’的酒家找老板打聽,如果你找的人在本城,他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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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翼收回目光,謝過掌櫃的後再奔東市。為了趕時間,剛才他用上了點催眠迷神之術。五涼時呂光從西域折返,以駱駝二萬頭載珍寶和奇會異戲;北涼玄始十四年西域人入貢吞刀、吐火等奇幻秘伎。許多技藝經過在河西的流傳,得到了新的揉和與加工。沙州域外之人往來很多,其中就有表演雜技、百戲的人等,吳翼見獵心喜,曾涉獵百家,學了不少秘幻奇伎,當然多是少年人好玩,泛泛而已,比不了各行大家。這催眠迷神之術就是其一,但他隻得皮毛,已前從不曾得手過,剛才試著將本身功夫融入其中,想不到竟一試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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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東門的路上他心裏揣測那家叫“謂城朝雨”的酒家很有可能是王摩詰送別元二,賦成《渭城曲》的地方,由此想到離別的美靈兒,心中如有塊壘,怎麼也沒有初入關時到處訪古尋今的快意。這不禁讓他暗暗心驚一個“情”字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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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東市渲鬧的大街,出城不遠就遠遠就看到一杆青旗高挑在一院房舍前,上麵大書“渭城朝雨”四個字。進入大廳,正麵牆上掛著畫,畫上垂柳依依,兩位白衣老人躬著腰拉著手戀戀不舍的樣子,畫上方空白處題寫著一首詩:
www.cmfu.com發布 渭城朝雨浥輕塵,
www.cmfu.com發布 客舍青青柳色新。
www.cmfu.com發布 勸君更進一杯酒,
www.cmfu.com發布 西出陽關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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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渭城曲》。王維送友人元二使安西,路途即遙遠又荒涼(此安西非今之甘肅安西,在今新疆庫車縣境內。),臨別依依,殷殷勸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多少蒼涼盡在此一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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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名篇!若說能有相提並論的,有一首王之渙的《涼州詞》:
www.cmfu.com發布 黃河遠上白雲間,
www.cmfu.com發布 一片孤城萬仞山。
www.cmfu.com發布 羌笛何須怨楊柳,
www.cmfu.com發布 春風不渡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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