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要你這眼睛而已，還有沙棠。”老頭聽我說後也開始回答我，他原來是知道我有這些，而且想要我這些。
雖說眼睛和沙棠都不是我自願擁有的，但我憑著眼睛去過地府見過酆都大帝，他的意思是要我行善就能再見奶奶和她，我很想我的奶奶，所以我要留下這眼睛。
而且我用我的眼睛幫了很多人，我能讓他們過得好一些，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
沙棠是白澤給我的，他似乎很了解陸吾，給的時候像是托付遺物一樣，我用沙棠救過張成，以後還會救其他人。
這兩樣東西，我不打算輕易交出，也不會交出。
我心一橫，不想再逃避，我心裏已經有了怒氣，眼睛開始對著老頭、
“要是我不給呢？你打算弄死我？”我直接逼問，此時渾身氣血湧動。
“不不不，那倒不會弄死你，隻是會讓你痛不欲生罷了，直到你交出眼睛為止。”老頭說完這句話後，用那幹瘦如樹枝的手臂抬起拐杖，這時我才看到了拐杖上盤著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眼裏泛著寒光。
還沒等我再反應，拐杖就從老頭手裏抬起直接砸向我的麵門。
一陣風波襲來，拐杖的就直直停在我的麵門上，老頭手臂如何揮舞都沒法再揮動拐杖。
我一直在用我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老頭，此刻我已經下了決心，我與他無冤無仇第一次相識，就要如此對我，他隻要弄不死我我就要弄死他。
一條青蛇吐著信子從我身邊衝出，我認出來了這條蛇，是張婧母親的那條，爬上了老頭的拐杖和拐杖上的那條蛇纏鬥。
兩條蛇吐著信子互相纏繞，難解難分，老頭還在用力砸我麵門，雖然敲不動，但他敲得每一下就堅定了我要報複回去的決心。
青蛇隻纏鬥了一會就被老頭從拐杖上一把抓住扔下，甩在我的麵前，那條青蛇開始逐漸縮小，蛇信子已經吐不出，眼睛開始變得渾濁，隻有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青蛇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像煙一樣飄散在空中。
“去你娘的！”我大吼一聲試圖渾身掙脫開老頭給我的束縛。
可我越來越生氣，氣血越來越翻湧，我就是掙脫不開。
老頭的拐杖的上的蛇開始縮小，像是泥鰍一樣大小，從拐杖爬到我的臉上，我隻能眼睜睜看著。
這條蛇變得漆黑，從我臉上遊走，蛇嘴裏的毒牙垂涎著口水，整個蛇頭遊離在我的眼睛正上方。
我現在看著老頭快要得逞的笑和這條惡心的蛇，手臂一直在用力掙脫。
直到這條蛇把頭和我眼睛垂著，要用毒牙衝向我的眼睛的時候，我想起來今天遇到的那個自稱宙斯的人，那條契約。
現在我掙脫不開，但絕對不能繼續任人宰割。
“宙斯！”我用盡渾身力氣大喊，喊到斯的時候嗓子已經沙啞，而喊完之後就來了一聲雷響。
“稱吾之名，必當竭力。”一聲古老但又充滿力量的聲音響起，天空片刻就被烏雲遍布。
束縛我的老頭和臉上的毒蛇都被雷聲一震，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從空中落下了兩道閃電一樣的匕首，直直插入了我臉上的毒蛇和老頭的脖子。
老頭離我很近，他脖子被匕首切開後的血噴灑在我的臉上，而毒蛇被切開腦袋後卻沒有流血，而是像繩子一樣直直摔落在地上嗎，毫無生氣。
這一切來得太快，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原來死可以死的這麼快。
烏雲翻湧的天空灑下一縷光芒，那個黃瞳孔的少年從那束光中走出，充滿神性，他每走一步，天空就晴朗一些。
走到我麵前的時候，天空回歸正常，雷聲不再打擾，我沒了束縛卻還在被震撼中。
“叫我名字那一刻就已經簽訂契約了，無法反悔。”宙斯開口，一切回歸正常，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除了眼前的半截蛇和流了一地血的老頭。
宙斯說的契約我同意，也沒有異議，此刻他救了我的命，如果以後能救他的命我也會救。
宙斯把我扶了起來，用手在浮空中對著我的臉，我的臉上就沒有了血汙。
我看著眼前的老頭，知道了他的目的，不知道他的來曆，他還有沒有同夥什麼的。
宙斯看出來我的猶豫，又用手一揮，老頭脖子上被切開的傷口外的血液開始回流，一地的血液開始自動過濾，填充到了老頭的傷口中。
“好了，有什麼你想問就問吧，隻有十分鍾的時間。”宙斯說後又在一邊撿起了石子，亂扔著玩，看著隻是一個十幾歲的人而已。
老頭被救活後瞳孔開始緊縮，之後身體開始發抖，一聲大喘氣之後，老頭從地上醒了過來。
“你隻有十分鍾的時間，你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我的眼睛和沙棠？”此刻我動用眼睛的力量，那個口說事成的魔咒。
老頭的瞳孔不再聚焦，而自顧自說了起來。
“我是此處山神，修行千年，一直行善積德，但因我府邸是山脈所在。幾百年前有位仙人強行征用，我無家可歸，還被打散修為。但天地精氣越發稀薄，我修煉更加艱難，直到有一天我練了秘法，殺人取運。”
老頭說到這時候渾身彌漫黑煙，我點上一根煙，繼續皺著眉聽他講述。
“殺妖能取妖的法，殺鬼能奪鬼的怨，殺人能得人的氣，所以我的功力越發精進，但隻能一直殺下去。前段時間城隍回天述職，等他再下來的時候我把他重傷，但被他跑了，我算到了你要來，殺了你之後我起碼越格成為半仙。”
說完後我深吸了一口煙，就因為殺人能增進自己就要一直殺下去，那他最後不得見啥殺啥。
得虧這次遇到我，我又遇到宙斯，要不換個能讓他得手的，不就是禍害一方的大孽障了嗎？
但我又突然想到這個老頭說把城隍重傷，那我就把他拎到城隍廟去吧。等我動身的時候看向宙斯，他早消失不見，不過再喊他的時候他應該會出現吧。我這樣想道。
等我帶著老頭到了城隍廟的時候，十分鍾就剩下了兩分鍾，老頭現在就跟普通人沒啥區別，十分鍾前還要奪我眼睛，現在就要任我宰割，風水轉得可真快。
我大喊一聲城隍，城隍才出來，不見了仙風道骨，隻剩一臉疲態，也跟正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