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奕進入自己的小院洗漱一番,打理完整之後來到前院,已有幾個下人在此等候,今天是李府長子的大婚之日,也是李家和方家勢力聯合的一個契機,兩家都是相當重視。李奕作為李家次子,在這種重要的場合還是需要出席的。
李家寬闊的大堂已經坐滿了族內耆老和城內望族,拜堂就快開始了,堂內喜氣洋洋,大家對李方兩家聯姻都很看好。
“吉時到,新人入堂拜天地!”主婚人高喊道。頓時鬧哄哄的大堂安靜下來,李仕龍和方家族長方山坐在上頭撚須微笑,李家長子和方家長女本來就情投意合,這順勢而為的聯姻更是提高了兩人在族內的聲望,以後這遼原城的商鋪格局隻怕得動一動了,兩人這段時間都是老懷大慰。
“不好了,走水啦,走水啦!”一個下人衝進來喊道:“老爺,老爺……不好了,西院走水了!”
“瞎嚷嚷什麼!快組織人去救火”!
下人的驚惶失措讓李老爺感覺大失麵子,拱手對身邊的方老爺說道:“下人缺少管教,方兄見笑了”!
方老爺子連忙拱手客氣。兩人正在交談間,忽然一聲長嘯響徹夜空:“遼原城的小崽子們,爺爺們來收租了!先把你們烤熟!”
“雞犬不留,血晶上萬的祖師爺重重有賞!”
明顯西院的火是這些人放的。
聽到聲音的各方人等反應不一,劉郡守登時大怒,這遼原城自他上任以來,可以說是商人絡繹不絕,百姓安居樂業,他劉某人的聲望也是攀上頂峰,進入大周國朝堂指日可待,今天參加的宴會也是城內兩大望族所請,這時候竟然會有人來太歲頭上動土?讓他臉麵何存?
“劉星劉城守何在?”劉郡守怒喝道!
“末將在!”滿臉漲紅的遼原城城守劉星大步上前道。今天的日子何其重要,一旦出事,不單掃了劉郡守的麵子,也大大得罪李、方兩家,雖然他是劉郡守的遠親,如果真出了什麼大事,隻怕他這個城守位子就要不保,覬覦他這個肥差的可不少。
“你這個城守是怎麼當的?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城裏為什麼會有匪人出現?立刻去查,半個時辰內給我回報!”
“是,大人!”
眼看官帽危急,劉星這時候也顧不得擺架子,衝出李府大門,帶上一隊城衛軍上馬急馳而去。
劉哲回過頭來對方李兩位家主略一拱手道:“城守不力,致使匪人衝撞喜宴,還請兩位多多包涵!”要說這郡守高高在上,何必對兩戶商人這樣低姿態?在座賓客卻也不以為奇。方李兩家中轉中原與北疆的絲綢、馬匹貿易,勢必打通上下關節,與朝堂上麵的大佬也是有聯係的,再說郡守的為官業績裏麵,可有方李兩家大大的一份,平時孝敬也是不少,為官清廉那是做給平頭百姓看的,不打點怎麼做官?更何況是這麼個肥差,沒有錢怎麼打點?特別是還要做出為官清廉的樣子,這也難怪劉哲身為郡守也要做出低姿態。
“不敢當,不敢當!劉大人您這可折殺老朽了,想必劉城守這一去必可擒拿那張狂的賊子!”城守客氣,李、方兩家家主可不敢擺譜,經商多年,低調和虛偽可是拿捏得爐火純青了,花花轎子人抬人,人與人麼,總要留有餘地才好。
話說劉城守召集了部下,一路疾馳朝事發點趕去:是誰竟然敢衝撞老子?竟然害郡守大人對我發火,今天不把你給抽筋扒皮,我名字就倒著寫,其實倒著寫意思也是差不多,不過那已經不在怒氣衝衝的劉城守想法之內了。
李府西院隔著開喜宴的正院有三條街,主要是一些仆役居住之所,順帶做雜物間的。這一起火,引燃雜物,頓時蔓延開來,火勢借著凜冽的北風,瞬間把半個西院籠罩。當劉城守趕到時,卻並沒有發現鼎沸的人聲,隻有幾個臉色慘白的黑衣人詭異地站在火場外麵,其中一個人簡直如骷髏架子一般。劉城守是個沒經曆過生死的關係戶,但想到震怒的城主劉哲,再看看身後一隊鮮衣怒馬的城衛軍,頓時來了膽量:“前方何人,在這裏幹什麼?火是不是你們放的?老實接受城衛軍問訊,不然軍法從事!”
那骷髏架子似的黑衣人顯然是頭領,聞言轉過慘白的臉,喃喃自語道:“來了幾隻小雜魚,雖然反正都要死,你也不用著急投胎啊!”說的同時手一揮,幾個黑衣人已經撲了上去。眼見匪人凶悍,城衛軍卻也不懼,北地民風彪悍,這些城衛軍也都是見過血的,見狀都抽出武器迎了上去。劉城守騎在馬上大聲咆哮:“你們這是自尋死路!等待你們的將是……”話沒說完,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戛然而止。在這一句話的時間內,一小隊城衛軍已經全部倒在血泊之中,身體詭異地碎成了滿地血塊。
骷髏架子似的黑衣人冷聲道:“把場麵收拾幹淨,蝗血散需要以上百人的鮮血為引才能起到最大效果,加上這幾個城衛軍,差不多了,幹淨利索點!”轉頭一指點出,馬上的劉城守腦袋如摔爛的西瓜般無聲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