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安眠,沒日沒夜的睜眼望天花板上轟轟作響的破舊風扇,宿舍裏的人皆已入睡,鼾睡聲在寂靜無人的夜裏格外擾心。
窗外的月明從細縫處穿入,眼裏滿是星光。
我好像看見他從淩晨兩點鍾的墳墓裏蘇醒,看見煙霧下他如畫的眉眼。
自從遇見他我就陷入無眠或噩夢之中,久久循環不得安寧。心似蟻蟲爬又似火爐灼,疼與暖相互交融。
又是深夜手機響,我半是迷糊半是迷茫的打開,看見他打開的信息。
“在嗎?”
“又是這麼晚。”
我從不懂何為真心喜歡,可我卻在一直尋覓真愛。
近來的失眠近來的煩心事,使得我精神渙散,我想打電話向一個遠方的好友傾訴,然而每次按下號碼都未曾撥出。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我總是這麼說。
2
他,我將他喚為C君。
遇見C君的那天,晴空萬裏,陽光明媚,花香陣陣。
我現在教室的門前,抬眼看他穿一身軍裝於講台前向座位上的學弟學妹交代軍訓期間的紀律問題,看他抬手時微風掠起的發絲,一瞬間我好像看見校園裏的花盡數開放,聽到萬鳥在枝頭鳴叫。
C君長的可真帥。
舍友在耳邊不斷重複,我不停的點頭附和,是啊真帥真帥。
每一次喚c君的名字,心裏就像有糖彈在瞬間爆開,甜到心底。
我是大一教導員,C君是大一教官。兩個星期的相處,兩個星期的歡笑爭鬥,雙方都贏雙方都輸。
C君臨走時站在我麵前說:“H,你可知我喜歡你。”
我喜歡的人恰好喜歡我,這可真是人生最愛之事。那一刻,我既驚又喜。
驚喜之餘,更大的憂傷彌漫到胸腔。
“你有女友,我有男友。”
錯的地點遇到愛的人,我無可奈何。
我有男友,我愛喚他A君。
3
A君是一個好人。我隻能這麼評價他。
大學三年結識了很多人,唯獨和a君處的時間最長,長到令我惶恐。
怦然心動到無了激情,時間越久,也是情淡。
當初未曾把A君列入未來的計劃之中,如今將近畢業,他仍在身邊。
想過分開,卻又依賴。
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下定決心要將某人從身邊扔走,而每次抬手時,原堅如磐石的心又在一瞬間破碎似砂礫。
每一次看見A君衝我笑,看見他揮筆寫下‘我們’的未來,我都想快速逃離,逃到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我的未來不曾有過A君。
“H,你可真狠心。”
“H,你為什麼不狠心?”
無人時,我會坐在學院的一角自言自語。每一次的自我聊天,都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兩種言語,兩種神情,矛盾又不矛盾的我。
4
A君和C君二人,聯手將我逼入絕境之中。
我患上了失眠症,眼圈一天比一天深,精神愈發渙散,為了感情,我可真會折磨自己。
突然間發現自己越發不像自己又或者說愈發開始像自己。
自小崇尚純粹之戀,在逐愛的路上不斷奔跑不斷尋覓。
一個又一個,受傷了爬起,累了繼續前行。我總是相信會有我想要之人出現,我一直堅信他就在光明之處等待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