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知道黑發女人“法眼如炬”，已經發現自己就在現場。
朱顏躲避不了怕見的人，便也徹底放開了。她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黑發女人麵前，跪下來說：“見過果姑姑。我媽媽在天衣門還好嗎？”
黑發女人瞪了她一眼：“沒被你氣死，也快要因為擔心你憂鬱成疾了。”
朱顏本質上還是個非常孝順的女兒，聽到分別多月的母親替她日夜憂心，不禁低垂下螓首，眼圈兒頓時紅了。
看見她難過，黑發女人心裏也黯然，便出言安慰道：“我妹妹花姑子也是苦命人，自從與你生身父親緣盡分手之後，就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寄托放在了你的身上。無論如何她都是想你好的。她知道你反感修煉本門的天衣訣，還要勉強你學，實在是對你本身具有的天賦信心十足。她堅信，隻要下橫心努力，三百年內定能修成六翼天使之身。到那時，你就不必存在什麼‘不男不女’的心理負擔了。”
“母親有信心，我沒有信心啊。”朱顏嘴裏嘀嘀咕咕的。
聽了她倆的對話，誰心裏頭受到的震撼，都沒有吳銘來得大。
花姑子，這個名字對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完全陌生。但吳銘卻是如雷貫耳，熟得不能再熟了。在《聊齋》一書中，花姑子乃“香獐化身”。如果朱顏真是她的女兒，那就不能當她是狐狸精了，而是一隻香獐精。
至於說，吳銘為何那麼熟悉花姑子的大名？要知道《花姑子》這篇小說，在《聊齋》一書中，也實在算不上特別精采的篇章，故事本身給人的印象不算深刻。
隻能說，《花姑子》被搬上銀幕的次數遠多於其他聊齋故事。這其中尤其以舊版《三國》的小橋扮演者，所飾演的花姑子深入人心。而吳銘對聊齋名人的認識，大多源於電視劇。
這邊廂，黑發女人仍在對朱顏進行著“洗腦”式的教育，勸她跟自己回到門內閉關修練，這樣一來，也好讓母親花姑子放心。
朱顏很有自己的主見，聽得不勝其煩。連忙插科打諢地轉移話題道：“果姑姑，你如今煉多了西方魔法界傳來的功法，怎麼也學會了西洋人的大膽開放？你看，是不是該弄衣服出來遮掩遮掩啊？”
果姑姑傲然道：“在天界諸神的眼裏，肉身不過一具臭皮囊，是更進一步修煉的阻礙。我天使之體的修煉已經大成，何必去在意一些旁枝末節？”
“話不是那麼說，這樣子光著屁股象話嗎？”成功轉移了話題，朱顏心裏很慶幸，正想“苦口婆心”來上一通長篇大論，猛然對黑發女人剛才的話中透露的信息回過味來了。
朱顏駭然望著她姑姑，吃吃地道：“什麼？我沒聽錯吧？我記得，上次跟果姑姑見麵，是在十年前，姑姑之後便開始閉關。閉關十年，竟然就已經將天使之體修煉到大成境界？”
果姑姑矜持地點著頭：“不錯，已經大成，否則我也不會提前出關。從這一點，也足以證明，咱們家族天才倍出，朱顏啊，你應該對自己充滿信心。”
小公主聽得雲裏霧裏，看到朱顏久久不能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呆傻樣子，她忍不住扯了扯朱顏的衣袖，問：“天衣訣的大成境界有多厲害？黑龍王能應付得了嗎？”她現在最關心，墨玉能否克製那個黑發女人。小公主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朱顏對她果姑姑的親情感化上。
“大成境界？”朱顏仍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哦，天衣訣是這樣劃分境界的：先要修煉成十三級，才能煉出一對光翼，是為‘小乘境界’。中乘境界共分三十六級，修成後，光翼的數量便增至四隻。大乘境界有七十二級，能煉出三對六隻光翼……天衣門徒的力量來源於光翼，光翼的數量越多，法力越強……”
“有三對光翼，那不就是六翼天使了嗎？”賈才女也不禁臉上變色了。
朱顏解釋道：“光翼增到六隻，同時身體還必須能夠完全轉化成能量體，才可以稱為標準的六翼天使。”
小公主心虛地看了那位黑發女子一眼，怎麼看對方也不象一具肉身。她弱弱地向朱顏請教：“看來你姑姑多半已經修成標準的六翼天使之身。這‘六翼天使’到底有多厲害啊？”
“大概相當於中土修真界已經度劫成仙者。”朱顏低聲說了一句，看到同伴個個露出氣沮神喪的樣子。她連忙補充道：“不過，我姑姑現在隻分了三分之一的元神之力過來，大概隻能使出四翼天使的力量吧。就相當於一個鼎盛時期的黑龍王所具有的法力而已。”
還而已呢！己方陣營內，現階段戰力最強的墨玉，那“女龍王”的實力還遠遠發揮不出來。朱顏和她姑姑的話如果屬實，大夥即使聯手，也未必敵得過黑發女子啊。
要和談啊。談判才是上上之策。
“有朱顏跟對方那層親戚關係在，不講和就是傻子啦。”大夥腦裏不約而同生出這樣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