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物從老板臉上掉下,落在烏黑發亮的皮鞋上,一眼看到的是肉。老板一巴掌打在胖大廚肥厚的臉上:“你被開除了!”
“老板,這,這不是我偷吃的。”胖大廚瞬間六神無主,雖然他確實偷吃了,可他沒有偷吃給客人的菜啊!
“不是你偷吃的是誰偷吃的?你看看這個小兄弟嘴上有油嗎?倒是你,偷吃了還嫁禍別人。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老板早就看廚子不順眼了,偷吃不說還要漲工資,滾吧!
看著狗咬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清夢被攪的韓安理了理衣服離開。
出了地下室,太陽當頭,時候已經不早。完了,磚廠九點上班!
氣喘籲籲的跑來,磚廠圍著一堆警察,韓安擠進去:“老板,對不起我遲到了!”
“警察,就是他,這小子我好心收留他他居然偷了我那麼多磚。”老板不明分說拉住韓安就推到警察麵前。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一波起,韓安都知道是什麼事就被汙蔑偷竊。
“老板,我起遲了剛來,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你怎麼……”
“行了,你看看這些印子,顯然隻有你自己的三輪車來過,這腳印也大了不少。”警察就沒見過這麼不依不饒比女人還胡攪蠻纏的男人,這案子早就不想辦了。
“就算不是這小子也和他脫不了幹係。”磚廠老板指著韓安的鼻子隻指證著他。
“我發財了發財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去花……”老板手機響起,接起,斜睨了眼韓安轉過身對著話筒大嗓門問道“啥事?”
“你咋還不回來吃飯了?對了,三舅舅今天在磚廠用你的三輪車拉了一三輪車磚,錢剛才給我了!”
“……”老板尷尬的捂著手機,可話筒音量那麼大,不聾的都聽到了。老板憨笑著掛了電話,警察也懶得多管,收工。
等警察走了,老板一手插進褲兜,一手捏揉著鼻孔:“行了,今天的事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走吧。”
“走?”韓安伸出手,老板瞪著他“你伸手是幾個意思?”
“工資結了我才走。”
“嘿,今天出了這麼大事毀了我多少生意,你還敢跟我要錢?”
“不給也可以,警察還沒走遠。”
“行,算你小子狠。”老板拿出錢剛要丟,又收回來數了數,拿出幾百塊拍在韓冰胸口“你小心給我等著。”
韓安收起錢,身上的錢足夠自己Y市了。
用十塊錢買了上墳的東西,一疊一疊的鬼鈔燒在墳前:“爸,媽,這些錢省著花,以後我可能再也不會來這個地方了。上輩子你們拖累了我,我在孫家當牛做馬,連我大學時分配的工作都被他家女兒搶走。我被趕出他家,你們知道我費盡多少心思才進了中心醫院嗎?嗬……就算我有了工作,可那些年我讀書吃飯花的錢都被他們列了賬單,還公正過,你們知道我還錢還的多苦嗎?”
把鬼鈔都丟進去,韓安站起來拍了拍腿:“媽,你租的屋子我拿了戶口本就不敢再去,欠的房租太多了。你說為了一個死人,我們Y市的戶口,你卻非要出借讀費在這裏生活,有意思嗎?上輩子你死了我覺得人生的燈都滅了,可現在我覺得輕鬆。我走了,現在你們不用再因為家人的阻擋而痛苦,終於在一起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掩麵擦拭了眼角的淚,仰頭微笑,雙手插進口袋裏離開的背影一點也沒有他要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