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清晨的太陽驅散了濃重的露珠,一陣微風刮過,天又開始幹燥起來。深秋的季節,很多花都謝了,唯有菊花還在怒放。此刻,一名頭紮馬尾,穿著一身粉紅運動衣的少女正拿著一個噴壺給院子那一盆盆黃燦燦的菊花澆著水。清晨的陽光映照在她那有些濕潤的臉頰上,顯然她是剛剛運動完。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擁有一種不用化妝就天然美麗的特權。正廳的門一響,出來一個保養得當,顯然年輕時也是一名美女的中年婦人,其實就是現在她也不顯老。她對這名女孩子叫道:“榮榮,別澆了,該吃飯了。”原來叫榮榮吃飯的正是她的媽媽趙秀蘭。榮榮答應一聲卻未動,隻等把花澆完後,又拿布把院子裏的搖椅擦幹淨。趙秀蘭看她沒動,有些生氣了:“你這孩子咋這麼倔呢,笑一也不是個小孩了,過兩天就回來了,真是的。”
榮榮沒有理她媽,回到屋中,盛了兩碗大麥粥擺在桌子上,也不管她媽吃不吃,自顧就著桌子上那精致的鹹菜,吃起來。趙秀蘭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知道女兒這樣是在和她賭氣。她也坐在桌子上,拿起碗,換了幅緩和的口氣說道:“笑一這孩子哪都優秀,隻是一樣不好,太招女孩子喜歡了。這種男人往往立場不堅定,你們應該有不了好結果的。聽媽的,等你們回學校就分手,做一對普通朋友比什麼不好?”
榮榮把一小半碗粥喝下,吃了一口鹹菜才說:“孫笑一好不好,我最清楚。他雖然表麵有些痞子氣,其實他的內心很善良。他不止一次地背著我給一名四川的上不起學的學生錢花,現在那個學生已經讀到我們學校附屬高中了。還是有一次我看到他拿著信傻傻地笑,我以為是哪個女生給他的情書,我生氣了搶了過來一看,原來是那個學生寄來的感謝信。你說這麼好的人,你和我爸為什麼總說他的不是,還不是因為他是我爸情敵的兒子?”
趙秀蘭生氣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拍:“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們對他哪不好了,雖然他來咱們家我很不高興,不一樣熱情接待他了嗎?有哪一句話使他不高興了?”榮榮低著頭把碗收拾了,邊刷邊說:“媽,為什麼我爸要騙孫笑一,要知道這石頭也不是他的,他要知道真相了我以後怎麼和他相處?”趙秀蘭見榮榮又提這事,語氣不由得緩和下來“以後你會明白的,有些時候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榮榮抗聲道:“看到的東西不是真的,那怎麼樣能辨別真假,你讓我怎麼相信這個世界上什麼是真假?”趙秀蘭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又來了。你放心,那龍尾石不會丟的,真的龍尾石就在你爸手裏。等合適的機會,他會還給笑一的。好了,吃完飯你就找你同學玩去吧,笑一快回來了。”
類似的話題正在孫笑一和馮小芙中間展開著。孫笑一眼睛不眨地看著馮小芙那絲毫不比榮榮遜色的臉,卻無比鄭重:“我現在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認識我?”馮小芙漫不經心地吃著蘋果:“我叫馮小芙,是你的鄰居,我能說的就是這些,你愛信不信吧。”
孫笑一盯著吃蘋果的馮小芙又問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我三師伯那麼怕你?是因為你這身衣服嗎?”馮小芙用看白癡的眼光看了一眼孫笑一:“你這是審犯人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病了,我來照顧你,你反而要來審問我,你這個人真不可理喻。”孫笑一真的快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弄瘋了,總共見過三次麵,兩次是在咖啡廳,一次是這裏。在咖啡廳門口,三師伯看見她都語無倫次,第二次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自己總感覺少了一些記憶。而這次,好不容易可以麵對麵說話了吧,對方又是一個軟硬不吃,堅決把牢裏坐穿的主。孫笑一撓著自己成了雞窩的頭發:“馮姑娘,馮姐姐,求你告訴我行吧。隻要你告訴我一些信息,我立刻就請你吃冰棍兒,冰淇淋,蛋撻,好不好?”
馮小芙歪著腦袋看著孫笑一的表演:“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吃冰棍兒了,你要現在能給我買,我立刻就告訴你一切。”孫笑一像是抓住了救命地稻草一般,騰地站起身來,穿上鞋就向客棧外走去,客棧外就有一家冷飲店。雖然現在已經秋天,但是冬天吃冰棍的也大有人在,誰規定吃冰棍就要夏天來著。可是他心雖然是好的,身體卻不受支配,走了兩步,隻覺得頭重腳輕,趴在了床上。
馮小芙慌了神兒忙過來扶他,嘴裏說道:“你就是逞強,這個年頭得了感冒是要被隔離的,我就是逗你的,不要逞強了,躺好。”孫笑一其實是在假裝身體不支。他看到這是一次機會,猛地就抱住了馮小芙的一隻小腿喊道:“馮姑娘,小姐姐,求你告訴我一兩樣好不好,我快瘋啦。沒見過你這麼難纏的。”
馮小芙看來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她有些慌亂了:“你幹什麼,鬆手,再這樣我喊‘非禮’了。孫笑一就是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你喊吧,喊來人我就說你是我媳婦,我們倆鬧著玩呢,再說你看過抱著女人小腿非禮的嗎,你以為我有戀腿癖不成。”馮小芙被孫笑一抱住小腿,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聞著他那襯衣上好聞的洗衣液味道,她反而不再掙紮,隻是用一種幽幽的口氣說道:“你平時也是這麼對付刁蠻的榮榮的吧。也許還不止榮榮,你應該和多個女生有過親密的接觸。”
孫笑一以為這次一定能得逞了,結果馮小芙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他有些淬不及防。他下意識地放開了她的腿,坐在自己的床邊,有一種低沉哀怨的語氣說道:“我這個人平時隻是愛開玩笑。記得小時候我經常和那些女生一塊玩,誰知道長大了,大家都有隔閡了。馮姑娘,是我行為不檢,我向你道歉了。這有二百元,是謝謝你的幫助,一點心意,那個我好的差不多,該走了。”他站起身來,整整自己的衣服,真的就要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