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方宇成先一陣傻笑,“大哥,我加入文學社了。”
“是軒荷嗎?”
“大哥怎麼知道,我們社長說地大的文學氛圍不怎麼高,很少有人知道軒荷。”
“軒荷…軒荷以前很好啊!”
“嗯,大哥知道軒荷以前嗎?”方宇成有點興趣了。
“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好。”
和陳誌明在一塊,方宇成感覺很自在,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用考慮有什麼該說和不該說的東西,和陳誌明談國家大事,和陳誌明聊學校的事,和陳誌明聊過年的趣事,每當方宇成說這些的時候,陳誌明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者,滿臉欣羨的表情,好像這些家常的快樂都是他不能觸及的。
時間總是在飛快地流逝,就在方宇成和陳誌明天南海北閑聊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陳誌明說他還想在看一會兒,讓方宇成先回去。方宇成猜想大哥可能有心事,而且說了方宇成也幫不上忙的,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就在方宇成離開教二樓,在教二樓的門口的時候,碰到了今天瞪著路白的那個女孩,女孩形色匆忙,向教二樓走去。這麼晚去教二樓幹嘛,方宇成有些搞不懂,不過那個女孩認不出方宇成,隻當他是一個匆匆而過的路人。方宇成也當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路人,當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教二樓黑暗的樓梯中時,她便連路人的角色也失去了。
黑夜給人一種享受,當一切都會歸於平靜時,也在這平靜中安然入睡,是黑夜的吐納呼吸把握著天地之間最真實的脈搏。
方宇成走到了一處漆黑的地方,好像是一棟樓的天台,哦,是教二樓的天台,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裏行走,總覺得是一中不需要過程的注定。
突然方宇成的眼前出現一個女子,頭發淩亂,看不清楚人的臉,肆意地奔跑尖叫,叫聲驚徹心扉,無比淒寒,而她的後麵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正在注視著她,像黑夜中地獄的使者,無論那個女孩跑到什麼地方那雙眼睛都能找到她。
女子因害怕而膽顫的聲音孤獨地在黑夜中回想,黑夜似乎給所有的事物以沉醉,沒人理會她。女子隻得拚命地奔跑,借著掠過耳邊的風聲,減少她內心的恐懼,終於看清了追蹤的那雙眼睛,那根本就不是一雙眼睛,而是兩個已經剜去了雙眼的幽幽的黑洞洞,方宇成不由得脊背驚出了一陣冷汗,女孩還是在拚命地奔跑著,尖叫著,方宇成也想尖叫,然後拉著女子的手一起逃離這是非之地。
可是女孩跑得太快了,根本就抓不住她,方宇成想喊也喊不出聲,準確的說追那個女子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他有著人的模樣卻沒有人的眼睛,卻一樣能看清黑夜,那兩個幽幽的深洞似乎能將黑夜吞沒,將一切吞噬。他並不著急,等到女子停下了以後再慢慢地貼上去,帶著一陣陣陰森恐怖的唏噓聲,於是女子再接著跑,接著尖叫。
終於女孩跑不動了,目光也呆滯了,那個幽幽的黑影再貼上去的時候,她也不教了,她的嗓子已經沙啞,也不再跑了,她早已經累得跑不動了,但本能的恐懼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於是她的瞳孔不斷放大放大,放大到再也不能發達的時候,黑影把她抱起來,飄過教二樓天台的圍欄,從天台上把她扔下去了。
她的身體自然地程自由落體運動,隨後一聲巨響,她已經完全走向了生命的終結。那團黑影轉過身來,黑洞洞的眼眶下麵是半張撕裂的臉,嘴角上揚,衝方宇成一笑。
“啊——”方宇成承受不了這些,驚聲尖叫,他這次居然叫出了聲音,尖銳的聲調在狹小的空間回蕩。猛然坐起,隻覺得身邊的場景突變,一下子從教二樓回到了宿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被子還蓋著自己的半身,宿舍依舊是一片黑暗。
黑暗的宿舍中有人驚醒,好幾個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對麵鋪位的李宇還亮開了充電式的台燈,方宇成看到的是一張他熟悉的臉,是李宇沒錯,不是那個半臉的怪物
“怎麼了?”李宇問。
“哦——”方宇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做惡夢了。”
“沒事,早點睡吧。”於是李宇熄滅了台燈。
當方宇成再次躺下來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被單全部被汗水濕透了。一晚上再也沒睡著,隻是呆呆地望著係黑中的天花板。黑暗中的那一幕幕還在頭腦中盤旋,那淒美的飄零,那絕望的奔跑,那恐懼的尖叫都在方宇成的身邊縈繞,這一切來得太真實了,若方宇成不是現在真實地躺在床上,還有李宇那一句真實的關懷,方宇成真的覺得剛才那不是夢境,而就是一種真實的發生。
可是第二天發生的事情讓方宇成再也不能平靜了,據可靠消息,昨天晚上有一女孩從教二樓上跳樓身亡,頓時學校向炸了鍋一樣,所有同學的話題都轉到了這次跳樓事件之上但就女孩跳樓之原因就傳出了好幾個版本,什麼殉情啊,考研呀,找工作原因啊,還有什麼教二樓鬧鬼呀,什麼版本都有了。似乎覺得這還不過癮,就對於這次跳樓的地點,一些輿論專家也作了詳細的考究,其中最為大家認可的就是教二樓很邪門,以前就有過跳樓事件,現在說不定就是鬼魂作祟,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去教二樓自習。但也有人覺得教二樓有鬼這種說法本身就是一種荒謬這些人還像往常一樣去教二樓上自習。於是便出現了這樣的一種情況,教二樓上自習的同學並沒有減少,當然在教二樓上自習的同學中也不乏借教二樓的噱頭來證明自己膽大之徒,當然在教二樓上自習同學的性別比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當然這些傳出來的各種說法肯定不全是對的,但也不能說全部都是錯的,首先那個女孩已經跳樓身亡就是一個事實,其次事發的地點是教二樓,這兩點是毋庸置疑的。隨便一個膽兒稍微大一點的人就可以看得到,教二樓前麵的水泥地上還有孜孜的血跡,雖然已經被擦去,但還可以看見血液爆裂留下的印痕,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