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二樓(九)(3 / 3)

“嗯——不放了,人家的胳膊都酸死了。”袁雪怡笑著抱怨著,“我要看你放,要比他們的風箏都要高。”說著袁雪怡指著天空飄揚的各色風箏。

“好,你等著,我把風箏放的比她們都要高。”方宇成自信滿滿地說。

真的放得比他們都高,開玩笑怎麼可能呢,但就這臨時買的引線也不允許,方宇成把線軸上所有的引線都放開了,風箏還是沒有他們的高。不過這樣已經讓袁雪怡驚叫不已了,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剛才放的風箏可以放到那麼高。

風箏飛得再高也有一根線牽掛著,人玩的久了,也就覺得累了,當夕陽把最後的餘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麵上時,方宇成和袁雪怡並排而坐,看著夕陽染紅的江水在靜靜地流淌,岸邊的水草伴隨著傍晚的涼風起舞。

袁雪怡輕輕的把頭靠在方宇成的肩膀上,相伴看著夕陽的光暈,感受著習習的涼風,許久都不說話,靜靜感受著傍晚的寧靜。許久,袁雪怡小聲地說,“我今天好開心,宇成,謝謝你。”聲音很小,似乎方宇成不認真聽就會消失在這寧靜的微風之中。

“我今天也很開心。”方宇成看著靜靜流淌的江水,“我一直想到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嗯。”袁雪怡靠在方宇成的肩膀上小聲的回答者。

“那裏有山有水還有你。”方宇成慢慢地說。

袁雪怡沒有回答方宇成的話,隻是看著眼前的風景,眼眸中透出些許憧憬,些許哀傷,任清風撫亂她飄逸的長發,任夕陽的餘暉傾灑在她白淨的臉上…

在那邊的小吃街吃過晚飯後回到學校已經九點多了,剛好是搭乘最後一班公交車返回學校,剛走下公交車的時候,一陣涼風吹過來,方宇成感到夏夜清風的涼意,方宇成的身上隻穿著一件短袖的T恤。

若在平時,此時不算太晚,但對於兩個疲憊的人來說,燈光都顯得有些迷離,袁雪怡緊緊地挽著方宇成的胳膊,頭靠著方宇成的肩膀上,好像要把全身的重量都轉嫁在方宇成的身上。

夜靜悄悄,不見一絲月光,風吹過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路燈斜斜地照著道路上坑坑窪窪的積水上,反射著一點光亮。慢慢地,天空下起了小雨,淅瀝瀝地下著,帶上泥土的氣息。

方宇成和袁雪怡漫步在點點的細雨中,誰也沒有再說話,似乎都在享受著這一分獨有的靜謐。走到隧道的時候,一陣涼風自隧道裏麵灌過來,袁雪怡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她穿的衣服也不多,一件小可愛內衣,一件薄薄的白色衛衣。

感覺到袁雪怡有點在發抖,但方宇成有些無奈,悔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出門多帶一件外套的習慣,現在他總不可能把身上僅有的一件衣服脫下來披在袁雪怡的身上,自己光著膀子送她回北區吧。方宇成從袁雪怡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把袁雪怡緊緊的擁入懷裏,袁雪怡把頭貼著方宇成的胸口,靜靜地聽者方宇成的心跳。

此時整個隧道裏隻有他們兩個,和諧的腳步聲在整個隧道回蕩。方宇成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的現在,也是在這個隧道,就在他和袁雪怡第二次見麵的時候,他送袁雪怡回北區。那時候他一直鼓不起勇氣為袁雪怡披上一件外套,到了現在袁雪怡還在瑟瑟發抖,方宇成還是不能為袁雪怡披上一件外套,難道這真是一種命中的注定,注定他永遠不能為袁雪怡披上一件關懷的外衣。

方宇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想起這些,雪兒還在自己的懷裏,就在他思緒飄搖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過了隧道,走到了袁雪怡的宿舍樓門口。

“我到了。”袁雪怡推開方宇成,輕輕地說。

“哦。”方宇成站在那看著袁雪怡。

袁雪怡低著頭,許久才說:“你閉上眼睛!”

“啊?”方宇成有點不明白。

“我要你閉上眼睛,傻瓜!”袁雪怡的說話有些急促。

“哦。”方宇成還是不明白,但是雪兒讓他那樣做,方宇成閉上了雙眼。

“你不許睜開。”

“我不睜開。”方宇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一陣清香飄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融入在方宇成的身體,方宇成的唇感到冰涼,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袁雪怡在吻他。一時間方宇成呆了,身體變得異常僵硬,所有的肌肉都緊繃著,天地似乎都在旋轉,就圍繞著他們兩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隻有他和袁雪怡,他愛的雪兒。

他不知道時間長度該怎樣表示,他想知道時間的寬度該如何譜寫。那是一種短暫的漫長,似乎一吻中囊括了所有,從他們相識相知相愛,能走到現在是上天的恩賜,是緣分的安排,那又是一個方宇成永遠不想結束的吻,無論多長的時間,方宇成都覺得短暫。

這是真實還是夢幻,不是自己在做夢吧,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有點衝昏了方宇成的頭腦。這是真實的,方宇成聽見袁雪怡離開後慌亂的腳步聲,噠噠噠地印在方宇成的耳朵裏,格外清晰,自己的嘴唇上還有他愛的雪兒的氣息。

很久很久,方宇成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腦海中想起很多,但仔細一想,就隻剩下一片幸福的空白。雨漸漸下大了,一點一點撲在方宇成的臉上,方宇成感到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雪兒已經上去好久了。

方宇成慢慢轉身,走在這一片雨簾之中,越走越快,最後在大雨中奔跑起來,整個胸膛有一團急速燃燒的火焰,點燃了方宇成滿身的激情。最後方宇成徹底的在大雨中狂奔,夏天的夜雨開始肆虐起來,豆大的雨點打在馬路上的積水上,濺起一陣陣美麗的水花。

“啊——”方宇成發出一陣怒吼,脫了上衣在大雨中狂奔,徹底釋放出內心的激情和無盡的幸福。任雨水打濕了他的脊背,任狂風吹逐,方宇成覺得天地之間隻有他自己,他是天地之間的主宰,狂風暴雨都將誠服在他的腳下。

唯有無盡的奔跑才能平息他內心的火焰,唯有卷天漫地的狂風才能吹拂他那躁動的狂熱,地大隧道他赤膊迎風,教二樓前他展臂迎雨,大樹底下聽雨聲,宣傳欄前聞風鳴,就是這樣毫無拘束,就是這樣滿溢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