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方母探兒，塵封往事
一輛豪華的奔馳s600轎車闖進了地大，車還未停穩，一位絕美的少婦匆匆忙忙的打開車門，向校園走過去，裏麵開車的男子急急忙忙地把車停穩，迅速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少婦，“你小心一點！”此時少婦已經衝到了馬路的中央，此時一輛車正好駛來，地大校園車的也不少。
“有糧哥，我…”少婦一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趴在方有糧的懷裏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雙眼早已紅腫，而且布滿了血絲，滿臉憔悴，但即使這樣也看不出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的痕跡，反而更讓人生出許多的愛憐。
“我知道，我知道…”方有糧的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但是他強忍著，硬是給逼回了了淚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緊緊地抱著少婦，“要不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現在學校了解一下情況。”
“不——”少婦推開了方有糧，看著他的眼睛，用已經沙啞的聲音喊起來。
“梅馨姐！”後麵似乎有人叫她。
她慢慢地轉過頭去，似乎並不相信是在叫他，隻是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後麵走過來的那個人，方有糧也把頭轉向了他。隻見來人中年，架著一副髙厚眼鏡，穿著一身質樸但洗的幹淨的衣服，手裏拿著一本講義。
“真的是你，梅馨姐。”這個人好像有一種有違常態的驚喜。
“你是…”少婦方梅馨似乎想不起那個人到底是誰，說著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我是林衛國。”這個叫林衛國的人使勁看著方梅馨，希望他能想起什麼。可是方梅馨還是一片茫然，林衛國接著說，“小林子！”
“哦。”方梅馨似乎有點明白，“小林子…”嘴裏叨念著。
“梅馨姐，你終於記得我了。”林衛國有點欣喜，然後又感歎道，“唉，老了——不過梅馨姐還是和以前一樣。”
這是後麵有一個同學跑了過來，也帶著眼睛，“林教授好！”
“好，好！”林衛國轉過身去，露出了一個略帶有慈祥的笑容。轉過身來，看到方梅馨旁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但同樣帶有倦容的中年人，“這位是…”說著看著方梅馨。
“我叫方有糧，是方梅馨的丈夫。”方有糧自我介紹到，“哦，這是我的名片。”說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林衛國教授。
“哦，你好，我叫林衛國，是方梅馨的大學同學。”說著接過名片，也遞給了方有糧一張名片。
“你好！”方有糧結果名片後，身體微微向前傾，伸出了右手。
“你好。”林衛國和方有糧握了手，問：“請問你們二位到學校來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是為孩子來的，想到學校了解一下情況。”方有糧的聲音很低沉，似乎不願意向外人說起這件事情，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了，而方梅馨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掉下來了，但是她用紙巾捂著麵極力遮掩。
“你們…”林衛國頓了一下，看見二位滿臉愁容，想了想還是直接說出來了，“方宇成是你的兒子？”林衛國說出了一個他最不希望的情況，可是偏偏這個最不希望的情況確實最真實的情況。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頓時氣氛一下子凝重下來，許久林衛國說，“跟我來吧，先去看看孩子。”說著掏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幫我推掉交流會。”
見林衛國走進了旁邊的一輛白色的現代汽車，方有糧夫婦也鑽進了他們的奔馳s600，緊緊跟著前麵的白色現代。現代汽車駛出了校園，黑色的奔馳緊緊地跟著，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方梅馨緊緊地抓著方有糧的右手，幾乎把指甲都嵌進方有糧的肉裏，方有糧始終沒有說話，沒有說一句安慰方梅馨的話，隻是看著前麵的白色汽車，慢慢地跟著，輕輕有點木然。
一路上車水馬龍，行駛在陌生的大都市，方有糧覺得有點孤獨，不過還好他還握著方梅馨的手，如果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撐下去，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但他從來不會到武漢來。方梅馨其實是在這座城市住過的，她現在覺得這座城市留給她的隻有傷心，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回答這個城市。
終於白色的現代在殯儀館前麵停下來了，林衛國沒有回頭，甚至不管他們夫婦能不能在後麵跟上，一直向殯儀館裏麵走去。方有糧夫婦走出奔馳車，靜靜地跟在林衛國的後麵，但決不超越他，甚至沒有和他並排而行，方梅馨幾乎渾身都軟了，緊緊地抓著方有糧的胳膊，整個身子都靠在方有糧的身上。
一路上零零星星的走過幾個人，每個人都都表情嚴肅，是這裏整個籠罩著一層肅穆的氣氛。這條路似乎很漫長，每走一步方梅馨都心如刀絞，她真的不知道她如何能走完這條路。停屍間的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方梅馨整個人一下子癱倒下來，幸虧方有糧及時扶住她。
走在賓館工作人員找出方宇成的屍體後，林衛國向他點了一下頭，他便離開了。工作人員走了之後，林衛國走到他們夫婦麵前，要緊牙關，從嘴巴擠出一句話來，“孩子在那裏。”說完林衛國再也無法麵對他們，轉過身去，單手掩麵。
方有糧夫婦慢慢地走到方宇成的身邊，看著方宇成那蒼白的臉，不斷的冒著冷氣，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這對夫婦，看了好久，似乎到現在還不相信這個事實。
突然，方梅馨一下撲到方宇成的身上，緊緊的抱住方宇成那冰冷的屍體，嚎啕一聲“宇成——”，眼淚奪眶而出，更加紅腫了她那美麗的雙眸，身體不斷的顫抖著，沙啞的哭聲在這一片原本寂靜的空間不斷回蕩。方有糧再也忍不住了，任眼淚一滴滴滑落在臉上，但是他必須堅強，他不斷的告誡自己，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掉，很想安慰一下方梅馨，可是他能說什麼呢，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不斷的撫著方梅馨不斷顫抖身體。
過了好長時間，方梅馨的哭聲慢慢變小，小到不能傳出這寂靜的空間，身體還是在不斷顫抖著，嘴裏止不住地喃喃自語。看著這具冰冷的屍體，方有糧的心不知道有多痛，他想不出上天為什麼要帶走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