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王小薛、李三實、白絕、永林就如同蒸發了一般,再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上,更無人聽到過關於他們的一言半語。算上之前死在方哥手中的小胖,收容所中一次失蹤五名學生,這樣的事件恐怕可以計入當地的史冊了。上級對此事相當重視,以至於所長都不得不親自出馬調查此事。
然而,經過將近一周的嚴密搜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新市區戰孤收容所所長親自下達指令,在確保搜尋工作不受影響之外,所內警衛人員提升了兩倍,在職各位導師、教員,需要對所內戰孤進行安全防範教育,以免意外再次發生。
加強警備之後的收容所固若金湯,別說是人,就算一隻蒼蠅想從他們的眼皮下溜進去,那也是呆人做夢。
“小方!”
位於頂樓的、唯一的一間辦公室內,方哥站在辦公桌前,眼色略顯敬畏地看著對麵座椅上端坐著的人,雙手卻背在後麵,偷偷搞著小動作,從此可以看出,幼時的他肯定也是一名活躍份子。
再看座位之上,此人年紀約莫四十出頭,體態稍顯臃腫,頭上僅有的幾綹頭發被整齊地盤在頂之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瑩的光芒。渾圓的臉龐微微泛紅,看樣子中午喝了不少酒。
“不是我說你,真是活見鬼了,幾個大活人,怎麼就好端端地找不著了。”
憤怒的所長用力拍打著辦公桌,釋放者自己的怒火,臉上的五官幾乎扭打在一起,果真做到了氣歪鼻子的效果。還有他那頭上的幾根“秀”發,隨著劇烈的晃動不經意地滑落下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略有失態,他這才扶了扶淩亂的頭發,並把他們小心翼翼地梳理到原本的位置之處。
“對不起所長,讓你費心了,我保證絕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方哥一臉愧色,嘴角卻是揚起一抹賤笑。
“隻有這一回啊!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我可保不了你。雖說這群小畜生的命一個比一個賤,但好歹這也是公家的地方,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沒有必要在他們身上栽跟頭。事已至此,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處理吧!不過,你真的不知道其他四個孩子去哪了嗎?”
突然,所長目光一寒看了一眼麵前的方歌,翻動著眼珠,如同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看您說的,我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孬種麼?我就殺了一個小胖崽,其餘四人我真的一概不知。”
“嗯嗯,我相信你的話。好了,沒事你就先回去吧!”
就這樣,經過一番簡單的談話,小胖的死便以意外死亡結案。收容所內的戰孤大多數都是無親無靠,就算有,那也是薄情寡義,唯利是圖的小人。一個孤兒對他們意味著什麼,他們不是不知道,賠進銀子不說,還不一定能落哥好名聲。為了不染腥,他們常常選擇放棄撫養權,並將這些可憐的、年幼的孤兒放入收容所寄養。所以,即便這些孩子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被這個世界遺忘的棄子
日出日落,潮漲潮息,一轉眼時間過去了三載寒暑,玲瓏可愛的孩子忽而變成了鋒芒初露的少年,歲月在他們的指尖匆匆流過,帶來一些東西,又逝去一些東西。
三年前的宿舍早已麵目全非,新市區的戰孤收容所終因為貪汙腐敗的問題唄上級查封,所長更是不知去向。此時,所內早已是人去樓空,滿目瘡痍,偶爾幾隻前來覓食的野貓,發出駭人的叫聲,嗖地鑽入草叢不見了。
就在夜幕即將降臨完畢之際,一道黑影翻過圍著鐵網的柵欄,偷偷鑽入了收容所之中。
破衣爛帽,汙穢,肮髒,這分明就是一個乞丐,一個本應享受大好時光,但如今卻落難於此的年輕人。
“多久了?”
那人操著那沙啞的嗓音,小聲嘟囔著,聲音低的連他自己恐怕都聽不見。幾隻候鳥掠過上空,筆直飛向天邊。是的,冬天要來了,它們必須得走。留下,隻有死路一條。
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這個集狼狽、邋遢、頹廢、低靡於一身的落魄者,正是三年前失蹤了的王小薛。但當日吞下膠囊的他,究竟又發生了怎麼樣的變故才會變成今日這般令人厭惡模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