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穆元長老笑的無比燦爛：“你這個小朋友，我很欣賞！”
聽到我很欣賞這幾個字，蘇林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那無極乾坤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不要傳授給我了。”
蘇林奇道：“那為什麼？圓滿無極乾坤陣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穆元長老笑道：“一來，你傳授給我無極乾坤陣，那你豈不是成了我的師傅？”
蘇林啞然失笑。
“二來。”說到這裏，穆元長老麵露黯然神色：“對我來說，無極乾坤陣的意義大於它的作用。”
“隻需我沒能了卻這一樁心願，我心中也就還有盼頭，也覺得自己一直還在追隨師傅的腳步。”
“若我真的學會了，我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堅持苟活於世，怕是我忍不住就要去陪他老人家了。”
聞言，蘇林隻能歎了口氣。
這些真正的巔峰級高手的心態，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絕對沒有傳說中的那樣瀟灑。
在民間傳說裏，一些高人動輒活了幾百年幾千年，可依然爭強好勝，依然的鬥勇鬥狠。
可傳說始終是傳說，那人生是一條非常漫長的道路。
一個活了很久的人，早已經對世間誘惑感到枯燥無味了，他們需要用一個盼頭來激勵自己。
那盼頭可以是對武道對仙道的極限追求，也可以隻是愛人一句簡單的牽絆話語。
平凡人最不在乎的一樣東西，或許就是那些垂暮老者最為在乎的。
無極乾坤陣有多強，是毋庸置疑的，換做其他人，就算是拚了老命恐怕也要從蘇林手裏搶過來，就像是弑師逆徒天玄子。
可到了穆元長老這年紀，無極乾坤陣對他的吸引力，也隻存在於師徒情分的意義了。
穆元長老看著蘇林，詢問道：“你所說的通天塔究竟在何處？我必須要親自去一趟，去祭奠一下師傅他老人家的亡魂，在他墳前磕上幾個響頭。”
當即，蘇林將通天塔所在地如實相告，並勸道：“穆元老哥可一定要小心謹慎些，最好，你提前去與苦禪寺的人打聲招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一個奪舍中階的仙道高手，突然降臨苦禪洲，那絕對是會掀起一番驚濤駭浪的。
“那會有什麼誤會！”穆元雙眼一瞪：“誰敢攔我，我便殺誰！”
“萬萬不可！”蘇林急忙揮手製止，道：“苦禪寺與我有些淵源，他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你隻需去客客氣氣的登門造訪，就說你是我蘇林的好朋友，想必他們也願意給我幾分薄麵的。”
蘇羲和大壽時，苦禪寺曾親自前來賀壽，看得出來他們對蘇林還是很友好的。
如果是蘇林介紹去的人，苦禪寺應該不會太過刁難，更何況穆元不是要搶走通天塔，他隻是要去祭奠亡師。
“也好。”穆元點點頭，又道：“我知道你在暮光之路上，一定被繳械了。”
“但作為老哥哥，我不會幫你將兵器搶回來，也不會白白送你貢獻積分。”
“你須知道，這不是我無情，而是我很清楚一個道理，人活一世必須要有些奔頭，才能夠走下去，若非如此……”
穆元說的人生感悟，竟是與項月如出一轍。
蘇林早就明白這個道理，自然不會與穆元計較什麼，兩個人又聊了一陣子，卻發現彼此間越來越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