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除了你，我無處依靠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沒有噩夢，沒有恐懼，隻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清香。睜開眼的時候，又是黑夜。
翻轉身體，“你醒了？”是我的手臂觸碰到了他的手指，看樣子，在我睡著的時候他一直就在身邊。雖然依然想不起昨晚之前的任何事情，但是他的存在，無疑讓我無比安心。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有些憔悴的麵容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伸手撫摸他的臉，這是我第一次觸碰他的臉，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霧氣朦朧了我的雙眼。“我認識你對不對？”手向下滑動，握著他的手掌，指腹摩挲在他指上的戒指，“我好像，認得它。”
“你想起什麼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都沒有。”冰涼的戒指透過指尖傳遞的溫度。
他輕輕呼了一口氣，可再小的舉動，對於現在敏感的我而言，都是一次觸動。他有太多的秘密，他在害怕我想起什麼，到底是什麼….閉上眼睛，想要回想，可是那輕微的血管收縮的疼痛讓我不得不放棄繼續下去。
“我多害怕，”他將下巴抵著我的額頭，“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再一次陷入沉睡中不再蘇醒。”
“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麼？”
“是。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他將我擁入懷中，抱緊。
我應該去信任他吧？這個將我比作生命一樣重要的男人，我應該去相信他吧。也許，我要的答案，是他不忍對我的殘酷，那我又何必，自殘的挖掘。
“我不會再沉睡不醒，在離開你以前。”從昨晚開始，我活動過的範圍就僅限於這個房間，和外麵的走廊不遠處，“我想要出去看雪。”我將眼轉向窗外。
“你等我。”他轉身走出房間，不一會，手裏捧著滿滿的東西再次進來。
“這是？”他將一件厚厚的大衣將我裹起，圍巾，帽子，雪地靴，手套，看著他認真的一點一點將我收拾好，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哈著寒氣的嘴觸碰到他的耳垂，“你是打算把我弄成雪人杵在雪地裏麼？”
“我必須保證你的身體不受寒。”他依然認真的回答。
努努嘴，“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要怎麼玩？”
他一把將我橫抱在懷中，走過那條走廊，下樓。這是一條複式的樓梯，在他的懷裏環顧四周，與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那是與奢華相反的簡約，空曠的就像來不及整理一般。
站在門外，麵前是一大塊空地，站在中央，朝著四周的方向望去，“這裏，都沒有別人嗎？”
“父母的意外，除了留下一大筆遺產之外，還有巨額的保單，我將之前我們所擁有的房子全部賣了，在這裏買下了它，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居住在太喧囂的環境。”他站在我的左側，我看不清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哪裏。
“我多大了？”仰起頭閉上眼任雪花飄落在臉上，享受那種一觸即寒，它瞬間化為水的淒美。
“17。”
“那你呢？”
“25。”
“工作了？”
“恩。怎麼了？”
“看著不像是工作的人呢。”歪頭瞅著他的臉，額前的發依舊半遮著他的雙眼，看不清他的眼裏有怎樣的思緒存在，棱角分明的側臉透著冷漠的氣息，是我的錯覺嗎？“學校呢？”
“你會想念那種地方嗎？”瞬間的錯愕，我，會想念那種地方嗎？
“像我這樣的年紀，不就是應該在學校才算正常的嗎？”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如同我一般，仰麵任雪花飄濺。
“既然你想，那就去吧。”
偷偷蹲下身，輕輕團起一個不算太大的雪球，“我可以玩雪球麼？”將手別在身後。
他轉過頭看著我，眼裏是我看不懂的情愫。“不可以麼？”我眨巴著眼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誠鉉那。”看他有些發愣，忍不住輕呼他的名字。
“怎麼了？”回過他不知飄離到哪裏的魂。
“把頭，那個，把頭低下來一些嘛。”他真的好高，踮起腳尖，也隻夠得著他的胸口，一隻手仍然別在身後，另一隻手呼扇呼扇的做著招呼的動作。
不明所以然的他抑或的稍稍彎下了腰，將他的臉向我的臉靠近，‘啪’雪球拍在他的臉上，散開來的雪遮擋住了他線條分明的臉，“哇哈哈哈哈哈，誠鉉是傻瓜，傻瓜啊。”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動作。
走上前，拉拉他的手，“生氣了麼？”揮落殘留在他臉上的雪，抱住他的腰，“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甚至是記憶，如果連誠鉉不再理我，那我不是很可憐。”
“我沒有生氣。”他淡淡的開口，反手將我更緊的擁在懷裏，“能夠看見你的笑，原來是那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以前，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以前的我，沒有笑容嗎？為什麼以前的我，不會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