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祖祖老實躺在床上,見釋以安進來,小聲叫了句:“媽。”
礙於她的麵子,餘折花其實沒下多重的手,釋以安心裏有數。見兒子這副受了委屈又可憐兮兮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
“你小姨不會真動手打你,你以後對人家客氣點。”
祖祖猛地坐起身,剛要發脾氣,又生生咬牙忍住:“媽,她是客人,我才是這個家裏的主人。”
釋以安不懂他這種幼獸想要占領巢穴的心理是怎麼形成的,她歸結於祖祖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缺乏的安全感。
“這裏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不會有人跟你爭,別害怕。”
祖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問:“真的嗎?”
釋以安摸摸他的腦袋,“這是我能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了。”
這話聽著讓人不怎麼舒服,祖祖皺了下眉,又很快調整好情緒。他往床裏側挪了點地方,掀開被子:“媽,我很長時間沒跟你睡了,你今天陪著我好不好?”
釋以安哽住,祖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但他眼睛裏對母親的渴望,讓她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媽,求你了!”
釋以安歎氣,終究退了一步:“等你睡著了,媽媽在離開。”
祖祖悶聲悶氣說了句,“好。”
這種母子倆和諧溫馨的氣氛,其實很長時間都沒有發生過,釋以安享受這短暫又溫馨的時刻。
祖祖頭枕著釋以安的胳膊,他眼睛滴溜亂轉,小心翼翼的把手擱在女人平坦的小腹。
腹部傳來少年掌心溫熱的體溫,暖烘烘的讓人昏昏欲睡,釋以安輕輕闔上眼睛,下一秒,她猛地坐起身。
“祖祖,你幹什麼?!”
她聲音又驚又怒,踉蹌著從床上站起身,怒視著自己的兒子:“你怎麼可以這樣?誰教你的?”
祖祖蜷縮了一下手指,指腹觸碰過柔軟的觸感還餘繞心尖,他突然無所謂的笑了起來:“媽,小時候你可是讓摸的,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釋以安大口大口喘著氣,隻覺得房間裏異常的讓人窒息,她甚至說不出話來,表情狼狽的想要打開房間門。
“媽,你答應等我睡著在走的!”
“祖祖!”
釋以安厲聲嗬斥,她是頭一次這麼嚴厲的對待自己的兒子:“我不管是誰教你這樣做,你記住,我是你媽媽。”
祖祖被喊懵了,他的母親從來都和顏悅色,還是第一次衝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片刻後,祖祖低頭悶笑:“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你是我媽媽?你把我送給奶奶養,讓她教我那些東西,現在我用我學到的來回饋您,您這麼生氣幹什麼?”
釋以安:“我隻是......”
“隻是什麼?”祖祖盤腿坐在床上,“隻是想讓我適應現在的生活環境,你自己不願意,所以把我變成跟外麵那些一樣的人,對嗎?”
釋以安啞口無言。
祖祖歪著頭,“媽,我做得不好嗎?”
......
這個家無時無刻的都不消停,其他家庭大概也差不多。餘折花腦子裏仍舊沒有醒來前的記憶,像是被洗掉似的,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